未干的雨痕心有余悸地逗留在窗上,与它一同在窗边的还有避雨的鸟,微风掠过它的翼羽吹落数根绒毛,它抖动着头观望一切尽是未知的四周,窗内的穿白大褂的男子懒惰地叼着笔出神地看向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工业时代描绘伦敦的城市面貌的油画,画里布满天空的铅云宛如正悬在窗外。他的神情像是在思索着又像是缅怀着什么,可窗外的鸟却无法理解他的表情只知道阳光穿过堆叠的云照耀在它还算干燥的翅膀上,等男子回过神时鸟早就飞走了,但水珠依然挂在窗边。
几阵散漫的敲门声打断了白大褂男子的思考,他起身稍微整理了下服装,细看右胸贴着一枚牌子:心理医生-白成。进来的是一个比较稚嫩的男孩,但他的眼里没有同龄人那样的青春活力,而是难以看穿的深沉, 他的眼睛像是上帝专门为他捏造,任何比例都十分完美,特别是饱满的瞳孔,最重要的是他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一点兴趣,你很爱他那双迷人的眼睛,但就是无法对他进行幻想,仅剩一些想要保护他的欲望,不过眼里更深邃的寒冷让你望而却步 无神的眼睛正扫视这一切。可他却熟练地将这所有都隐藏在一副经年相伴的面具下,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没有心病的人。
女助手翻开捧在怀里的记事板上的病人信息,她皱了皱眉,打消了从内心发出的疑虑说道:“这位病人是任墨,思想分数九十六分,预约了七千个小时。”这小时数是她从事这行至今都没有见过的。
他坐在白成的对面并接过助手倒的一杯热茶,白成直视着他的眼睛,他一直在回避。
“在我面前你大可以做回你自己,我的朋友。”白成一针见血地说道。
被戳穿的男孩没有丝毫感到诧异,而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他双手捂着脸偷偷笑起来,边笑边说着:“朋友?我似乎还没有承认你的存在。”
“报告里写的是,你目睹了宿友杀另一个宿友的全过程,并且你没有阻止?可这件事你没有参与策划,所以你是没有任何罪要背。我知道像你这种天才,都不太像个人。而且我觉得,你也不用来看病,你伪装的很巧妙。只不过你父亲给的钱够你说上一个月了。”白成说完后将报告扔在桌子上,他不知从何时起对这个将伪装烂熟于心的男孩产生了怜悯,貌似是在他卸下面具那一刻,白成直视着他的眼睛,除了一个早已支离破碎的灵魂再无他物。
男孩轻瞥他衣服右侧的工牌说道:“白成,你根本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他的父亲因为酒驾撞死了一名环卫工,他父亲的父亲又是差点害死别人的人,而他却是把女人把玩在手里的人渣。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去阻止他?”
听男孩的描述后他再次拿起报告,男孩叫任墨,父亲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再看看他的童年和成长经历,实在是惨不忍睹。这份报告比任墨父亲给的还要详细,是一名叫年笠的年轻企业家于前几日寄到他家中。白成也在纳闷这些企业家为什么对任墨的身世那么感兴趣,难道他的身世比赚钱还要重要?他不经对任墨产生了些许好奇,但这些好奇很快就在他的描述下转化为同情,而且这些身世资料能做到那么详细一定是花了大量时间,认识任墨且还要了解他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从一位心理医生的角度来说,你应该阻止并且让法律去制裁这位人渣。但作为一个人来说,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毕竟你知道。”白成将后面的话噎住,临了又补充道:“人这种生物,在我看来就是该要法律约束,你可以坏但不能坏到没边,想做坏事也只能放在心里,能说但不能做,一旦做了那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你这位心理医生非常的好。我现在能这样流畅的和陌生人说话也是要感谢你们,是你们让我看清了人,所以我才能和你在这里谈笑风生。”
“在你看来,人是什么?”
作者留言:成全开始在简书进行连载,这是一部超现实、意识流的小说,小说全文将以任墨为第三人称视角来讨论他短暂一生碰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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