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酒吧门前,看见一地的玻璃碎片,尚未来得及清理。显然事情刚刚发生不久。我大喜过望,疾步进去,举目四望,果然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面发现了余白落。
他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酒杯,出神地想着什么。桌面上的酒杯已经空了。
我要了一杯酒,端着酒,施施然地坐在了余白落的面前。他看了我一眼,不说话。我呷了一口酒,也不说话。两个人就无言相对,静坐良久。
若是以前,我们两人呆在酒吧里面,即使没有说过一句话,净是喝酒,我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抑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我们也能够体会对方的意思。正所谓知心不换命的酒友,便是如此。
但是现在,他坐在我的面前,我还真不敢说能够理解他。或许,让他有话说,我亦未必便能够看透他。时间已经改变了一切,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虽然我们嘴上还说彼此是好朋友,但一堵无形的墙拦在我们之间,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直到我一口一口地将那杯酒喝完,他才道:“你的酒量已经明显比不上以前了。以前你喝几十杯酒都脸不红、气不喘,现在呢,一杯酒下去,就知道你喝不到十杯就会微有醉意。”
我道:“怀着心事喝酒,别说十杯,一杯便醉态可掬。你知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是心醉。”
余白落呵呵一笑,道:“你有什么心事呢,说来听听?”我道:“说了你也帮不了我,还是不说罢。”余白落道:“好,你不说,便让他烂在肚子里面吧。可别说我这朋友不够朋友。”
我道:“你这人本来就不够朋友,若够朋友,我就不会有心事了。”余白落奇道:“你有心事就有心事,怎么扯到我的身上来,说我不够朋友?你这也太扯淡了吧。”
我道:“怎么不能扯到你的身上来呢?这事情本来就因你而起。”余白落道:“你话可别这么说,好像最近我也没有给你招惹什么麻烦。”我道:“有些许麻烦可不打紧,要命的是,你给我留下了一大堆谜,让我猜不透,你说我郁闷不郁闷?”
余白落哈哈一笑道:“最近我好像也没有给你出什么难题啊?”我道:“今晚我就是找你研究这些难题来的。遇到不懂的,还是请教师傅来得比较靠谱一点。恰好你就是这出题的师傅。来,请听题。第一道:记得去年我和你去南极探险的时候,你也曾晕倒过一次,与这次的情况如出一辙,为何你要对何院长他们隐瞒不说?”
余白落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我,道:“你告诉他们了?”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陈羡楚、何院长他们。
我摇摇头,道:“既然你都不告诉他们,我也不便告诉他们。你自有你的用意。”余白落道:“还算你是一个朋友。若说了,这朋友便不做了。”
我道:“这么严重?几年的朋友还比不上一句话。好吧,那你告诉我行吧,为什么?”余白落轻轻的转动面前的酒杯,缓缓地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必说了吧,以后再也休要提起。你知道我这人的品行的。那些东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这么说,我脑海中灵光闪动,又想起了先前想到的那团影子来,似乎光亮了一点。我立马穷尽心力去想,想来想去,始终不得要领,硬是想不起来,甚是苦恼。
余白落见我若有所思,却又思绪紊乱而烦躁的样子,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想不到就不要去穷根究底了吧。”我冲他摇摇手,示意别影响我的回想。余白落一笑,不再管我。
我模模糊糊的记起,那一次我与余白落两人到南极去。南极冰封万里,是极寒之地。寒风凛冽,吹在脸上,有如刀割。我和余白落两人在冰地上迎风行进着,突然余白落病发。
我伸手去扶他,被他恶狠狠地推开,宛如对我深深地感到厌恶。我费尽力气将他拖着行走,他刚开始的时候大叫大吼,如痴如狂,到了后来便渐渐安静下来,晕倒不省人事。
我将他负在身上,行走了好远,荒无人烟的南极上,没有任何的医疗条件,我以为他是死定的了。
正在绝望之际,我遇上了一支科研队伍,里面有一位医生。我们和科研队伍到达科研站,住了一个晚上,那一位医生照顾了余白落一整晚,第二天他便康复如常,龙生虎猛的了。
我以为是那医生医技精湛,妙手回春,也不甚为意。但后来我问那医生,余白落是什么病情,那医生脸上一红,表示不知道,说自己对余白落并没有做过任何的的治疗。
我当时自然是不相信,既然那医生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便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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