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

近日来烦心事有点多，不胜其扰。

2018年开年以来就一直不顺，接二连三的。

心绪不宁，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静一下杂乱的头脑。无法再机械地按照往日的路线走。

我转身退出了涌动的人潮，穿行于老旧的小巷子。早上8点左右，人们纷纷从老房子走出来匆匆赶去上班上学，只有我向巷子深处闲荡。

转出一个巷口，蓦然看到江了，长长的江边绿道，古老的树枝掩映下，几个老人缓慢地来回踱步。

我避让过往飞驰的汽车，快步过马路，来到江边。

一棵大树几乎卧倒在江边人行道上，枝繁叶茂，枝桠树叶伸向江水，粗大的树干一个人都无法环抱。

我依靠在粗大的树干边小憩，刚才一直在走有点累了。

一个老头走过来站好，面向江水，背对着我，在摔胳膊踢腿地开始做着简单的徒手操，也许他每天这时候都在这里晨运，我才是不速之客。

我正无聊四处张望，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远远向这边走来，只见她俯身捡起地上的一个塑胶袋，又随手塞进旁边的绿植中，她为什么这么做呢？只见她自言自语地从我面前走过，在前面几米处停下来，面向路边的一片绿植，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不时用手比划着，仿佛她对面站着一个人，耐心地听她述说。

过了一会，她走向江边，双手向天拜了拜，嘴里仍然不停地说着，最后似乎念叨着:老天爷保佑。

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沧桑、只有一点点悲苦、愤怒的情绪、她穿戴很整齐，脖子上挂着带子串起的钥匙。斜挎着一个小包。她也许有些落寞，有些孤单，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陪伴。

我收回视线望向江面，江水很少，有些地方露出江底的黑泥。江面有几只鸟低低地盘旋。天色灰蒙蒙的。

我打算回家了，看见刚才在前面晨运的老头此时站在那个女人身边，那个女人在不停地对他诉说着，我好奇地停下脚步，努力地想听清那女人说什么，她操着浓重的口音，似乎在说她家亲人之间的家长里短，好像是四川话，但没几个字我能听懂。不知道那个老头听出了什么没有，直到我走开，他仍然站在那个女人旁边，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点头之类的回应。

也许这世上有些人，那么急需倾诉，哪怕向着茫茫天空，哪怕向着茵茵绿草，哪怕向着陌生的路人。

可以倾诉出来，总是好的。我这么想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