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风景。
黑土旱田。
小小的文化宫,南侧新建楼房,曾经一块杨树林。
二分场曾经单位大趟房,地多园子大。
以前都是木栏杆,现在都变砖墙。
我出生的农场东南角是一片果园,果园和医院之间是一小块足球场大小松树林。林北侧有一间独立没有窗户北面开门的小黑屋,这里就是我童年永远的噩梦之源!同伴间最狠毒的话就是给你入棺订钉。
小时候那片小松树林和果园我只去过一次,那时经过国家十几年整顿,地面原有一切坟包都平整恢原。寂静无声小松树林旁边果园里都是“地雷”
在绿化角度来说,这里是农场最好的地方,远离冬天风吹来的西北方向,满眼松翠。往南不到3公里就是松花江,之间都是水稻田。隔江山如玉带,春天鸟鸣悦耳,夏天蛙声一片。
当地处于坡上无水患之忧愁,举目四望无阻目之物,是农场居住最密集区域,号称72家。
没有想到多年以后重回故地,原平房医院拆建成禁止入内办公楼。又新修一座小公园,走过公园再一看甚为惊诧,小黑屋还在!还是原来那个满满岁月痕迹的房子。
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故乡有人逝去之后,在此屋停放三天两夜,男性家人亲朋在旁边房间待守。二姨去世,我还是头次进这个小黑屋原来如此是这样的。但是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习俗——我是第二天听同行舅舅们说的,二位舅舅在那守了一夜。
我白天看表弟同学朋友们,穿着军大衣都是拿烟顶着——提神和驱除蚊子。吃饭时候就是喝白酒,啤酒就是当水喝。我烟酒不沾还特别讨厌烟酒味道,根本和他们合不到一起去!
看着快20年没有见过,小我一岁的校友们,曾经熟悉名字记忆中的童颜,现在陌生成年脸庞。在故乡正午秋阳下我身体还禁不住发抖,这里和哈尔滨温度相差也太多了!衣服穿少了……
表弟新家根本没有去,同行三位舅舅也没有去。我无声拒绝守夜的态度,表弟很不满意——但是根不全在这里,他是由于10多年前我妈妈没有给他上学拿钱花。他认为我妈妈离开农场单位8-9年最后退休是二姨功劳。我妈妈欠二姨人情!他97年上大专8天花了普通人9个月工资,谁能够供养起他?
这次二姨去世,我和三位舅舅一位姨一位舅妈来。表弟他拿出来单位生产的半成品红豆大人工锆石,每个人分一个——当然没有我的,虽然价格3毛钱一个!
我和表弟一起11年,我两始终不是一路人,他小时候二十盒一箱购买的冰糕没有给过我一盒!他偷商店仓库里无数奶糖没有给过我一块!他家每年杀一头猪没有给我家一点肉!他偷卖姨夫单位黄铜零件钱都自己花!
他在姥姥家嫌弃别人埋汰,自己刷锅炒鸡蛋放油过多,吃的天天拉稀,顿顿饭都吃香肠也不给姥姥一口!1988年不到一个月购买了100多块钱香肠吃,都是二姨给他的钱。
表弟是在酒桌上长大的,他童年最盼望的事就是农场水管漏水,这样他又能去小菜馆吃好的了!那里我从来没有去过。
爸爸每次去旋网打鱼有多收获的鱼,都给二姨家送去点,二姨夫爱吃鱼。打到好鱼两家六口人一桌吃鱼,两块鱼籽我和表弟一人一块。
爸爸亲手制作的实木家具,免费给二姨家,至今都用了35年。如今物在人不在……
到火葬场,姨夫表弟表妹我四个人一台车,他们三个一起下去办理手续,车上80余斤重偌大棺材,只有我给搬运到室内!那年我才140斤体重,一米多长半米宽高。其他人以不是直系亲属小辈不能动手理由,都给我怀抱里棺材打着伞。
正如当初十二三岁妈妈,一针一线纳鞋底做好布鞋,二姨穿上新鞋就跑。
这也是找一个正当理由就走,那里管那么多事。场面话说得比谁都漂亮,送别车队浩荡。最后竟然因为共同承担总共丧葬费用8000元,和大学没有毕业的至亲妹妹吵起来!他们妈妈去世才不到4天。
那年表弟两口子每个月收入10000+他们吃饭穿衣服都不花钱,国家免费供给。上班是在家里下楼1分钟时间,路上2分钟左右就到单位。表弟饱食终日体重230+
单位两天就杀一头猪,想吃那里拿那里回家吃。表妹天天都不吃妈做的饭,专门等哥哥回家带回来成品。二姨最后只吃猪大肠头,猪头猪耳朵猪尾巴都吃腻了。这个导致二姨最后导致去世,疾病产生的重要原因,脂肪肝到肝癌晚期的变化。
火葬场建在三面众山环抱平原圆心上,远山如黛一眉间,四周一眼望不到边际金黄色水稻田,成熟沉重的稻穗已经让它弯了腰。这是我头一次来到如此广阔的稻田边!可惜那年使用的手机屏失灵,照片没有留存下来!。看到袅袅黑烟和金黄色稻田鲜明对比,看到若无其事闲聊的人群。听他们谈话喜好,我发现自己再也溶不进故乡故友的圈子。
我心里不由自主生起一个念头,如今天南地北,再见无期!表弟一家三口去海南工作十多年未回探亲,表妹烟台未婚生子,孩子都上小学了。这似乎又是一种轮回,当初二姨夫16岁自己在山东流落到这里,姑娘又回山东,儿子又远走海南。
故乡只成一个莫名符号,山成平地,地成垃圾山,蚊蝇遍地成斤按群。
对于这我童年踏过每一条阡陌之路,雨后采木耳摸过每一家椴木栅栏,捉蜻蜓钓青蛙的池塘河流的故乡来说。
人和物都似是而非了,陌生感觉有如初遇。只有那山那江河尚在午夜梦回流连忘返间。
大部分同学都离开了故乡,有人已经失踪20多年,走出去的人很难叶落归根,永远难以团圆再见。分手童音尚在,重聚杯酒频频难以应付,身以老病未山,但求人人平安无消息,不愿闻再嫁又新人。一树果坠遍九洲,从此再无同列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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