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9日 星期一 阴17-25°C
我是被窗外鸟的叫声惊醒的。醒来的瞬间,我怀疑自己是在梦里,抑或是森林里,爱丽丝掉进树洞后的那种浓密的森林。可我周围哪会有树,就算有,也不可能容纳那么多的鸟儿。听叫声,有一千只鸟儿吧,听叫声,有一千个品种吧。
我周围有树吗?有,有几颗矮树,和高大的楼房比起来,像楼房的脚指头。不过,这些脚指头有的会开花,把脚打扮的颇有几分姿色。
这些鸟是突然开始叫起来的,好像有人指挥。它们的叫声或长或短,或急或缓,有的像受到惊吓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有的一声长一声短,像在大喘气,有的像在呼叫人起床。我不认识鸟,就如鸟不认识我。但我想它们应该有麻雀,有喜鹊,也有啄木鸟,或许还有百灵。它们突然一起大叫很不正常,我怀疑是自己手机的闹铃。
手机常常不定时自我更新设置,粗暴的把我喜欢的铃声、桌面、壁纸都收了去,把它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的端上来,就像令人懊恼的上门推销员,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才能让他满意的离开。为了找回手机,我常常需要耗费时间和脑筋重新设置更新的设置。
我侧耳屏息,辨别着鸟叫声,判断着真假。窗外只有鸟叫,没有车经过,没有清洁工打扫的声音,对面小区看大门的老保安也没有与人聊天或播放广播,只有鸟叫,叽叽喳喳的。鸟族一定有爱嚼舌的好事鸟,我想。
我摸到手机,右眼呲开一条缝。我的眼睛不能全部睁开,睁开了就清醒的睡不着了。我瞄了下时间,4:50,这个时间点,我一般都在梦中。我确定自己就是做梦了!我关上那条缝,接着做梦。
我在这儿住了十多年,是第一次做关于鸟的梦,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叫声......是用百鸟争鸣,还是百鸟朝凤来形容?我游走在森林深处,群鸟用盛大的合唱欢迎客人的到来。我或许就是爱丽丝。
但我又确定自己的清醒!重新撕开那条缝,摸出手机,凭感觉在手机上耕耘,记录此刻耳朵里的齐鸣。鸟鸣却又突然戛然而止,我瞥见缝里的时间,5:05。窗外,汽车呼啸而过,晨练的父女窸窸窣窣的对话,有女人喊叫儿子起床,被惊醒的丈夫却生气了……十五分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应该是做梦了,窗外一声鸟鸣都没有。
窗外以前是垃圾中转站,每天天不亮它就饿了,疯狂的吞食清洁工从周围各处运过来的垃圾。这样的季节,窗外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紧闭了门窗,拉上了窗帘,拒绝嗅觉和听觉发挥作用,直至那个黑魆魆的装垃圾的大坑被水泥填满。
垃圾转运站变成了快递转运点,成了人来人往的地方,有男人、有女人、有富人、有穷人,胜于当时转运垃圾的车来车往。
窗外走出了路的时候,快递点终于也被取缔了,那个盛放过世界的铁皮房子被拉走后,喧嚣的窗外只留下一块水泥地,变成绿地的一块伤疤,犹如烫伤痊愈后不能正常呼吸的皮肤,寸草不生。
布谷鸟叫了,我听得很真切,虽然不是一群,只有一只,虽然它的叫声被车声、人声淹没,但我清晰的分辨出那不一样的天籁:割麦-种谷,割麦-种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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