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走了

      年前，老公比预计提前从老家返，一脸的疲惫，嗓子也嘶哑了。我初以为是重感冒，没曾想，老娘走了。我追问，为什么没通知我和儿子，无论我工作再忙，儿子学业再忙，老娘的最后一程我和儿子是无论如何都得去送送。老公说是心意到了就行，那边他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无语回复......

      老娘唯一一次来杭是在2010年，结果一个月中的大半时间在医院度过，所以后来也不敢接她来杭居住。老娘信奉基督，尽管老家物质很贫乏，但教堂啥的依旧完整，老娘周日都会和姐妹去做礼拜。家里主屋左侧墙上也贴着基督受难的图像。那次来杭，我向老娘征求意见，去东南亚最大的基督教堂——崇一堂还是其他教堂，前者需要坐车一小时有余，后者大约半小时。老娘不会坐车，一坐就晕。我以为老娘会就近，没想老娘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去了崇一堂。老娘大字不识几个，大门也没迈出过几次，但令我吃惊的是，到了崇一堂，老娘飞快地融入了其他信徒的群体，谈笑自如。按照规定礼数，老娘非常虔诚地在堂内行了礼。这也是唯一一次陪老娘出行。

        结婚十五年，回老家看望婆婆的次数，屈指可数，想来甚为惭愧。婆婆后因糖尿病高血压并发，一直卧床6年多，到最后耳朵也听不到了，眼睛也看不到了。在那少得可怜的回去的日子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挽着老娘的手，挨家挨户上村里收土鸡蛋。老娘虽没文化，但算账可算得清楚了，两百个鸡蛋该收多少钱，算得清清楚楚。每每我们回去，老娘都要帮忙张罗吃的。或许是公公和几个闺女、儿子都是做菜好手，老娘没有锻炼机会。记得有次老娘杀了一只大公鸡招待我们，结果那鸡被她整得血肉模糊。不过，我这水平也比老娘好不到哪，因为在这个问题上，孩子外婆和先生一直照顾着我饮食，我也缺乏这类锻炼机会。

        先生老是说老娘笨，我经常反驳他，其实老娘聪明着，心似明镜。先生娶我，其实也是遵循了老娘的要求，娶个高个儿。现在十五岁的儿子，已经比我和先生都高了，所以老娘睿智着呢。

        老娘走了，带着满满的不舍。我想说，老娘，安心走吧，您的儿子和孙子，我会替您好好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