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晴空,好不容易才把瘫软的躯体拖到了大院的门房,他得在这里上完三班倒的看门工作,后半夜好去跑黑车,多赚点钱寄回家。她家在东北的一个小村,上有父母,父亲前几年中风瘫痪,坐在轮椅上得靠人照顾。他结婚刚两年,妻子是高中同学,从初中起就迷恋他,高考两人双双落榜。后来一起跑到北京打了几年工,前年母亲身体也开始不好,对父亲的照料有心无力,于是妻子就主动要求留在老家照顾双亲。他很感激妻子,于是在北京拼命挣钱,以便能尽可能减轻妻子的负担。他做了保安,下半夜再去跑黑车,每天精疲力竭,苦于没有更好的挣大钱的门道。
他站在大院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眼里有同情、有无奈,还有些迷惘。这大院是曾经一个工厂给改造而来的,住了约有上千人。住在这大院里的人都是各地来闯北京的,人称“北飘”。有在餐馆打工的,有当售货员的,有卖苦力的,还有很多大学毕业在北京一些小公司上班的,这其中,比较独特的是上过艺校,在外地老家应该都可以找到相当稳定且不错工作的人,有许多女孩长得都很漂亮。有作着发财梦的,有作着艺术梦的,他们认为北京机会多,希望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这大院每天到了下半夜,他就可以见到一些喝得醉醺醺的女人踉踉跄跄的走进大院,有的手中拿着酒瓶就往地上摔,有的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老娘不要潜规则,哈哈哈……”有时候,三四个老爷们围着一张破桌子喝酒,听着汪峰的“北京,北京”、“春天里”这些歌的时候就哇哇大哭起来……下半夜,本该安安静静,这大院里却闹闹哄哄,想在这大院的下半夜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简直有点像北京梦一样难以实现。晴空虽然没有上得了大学,但他从小学起就喜欢写写日记,写写作文,作文经常被老师当范文在班上读,他喜欢观察,喜欢思考,所以这么多年里,他记录自己的生活,记录社会底层人的生活。他把它们放在网上的一个网站里,一天天的写,一天天的记录,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反正就是喜欢。
新的一个凌晨零点又来了,晴空又开着他的老爷车如幽灵般游荡在北京的大街上。五点钟左右,流霞刚走出红太阳不远,站在路旁打车,这时,从红太阳夜总会的停车场滑出一辆林肯轿车,到了她身边停下,门开,下来一位帅哥:“流霞,坐我的车走吧。”说着就来拉她的手。流霞认得此人,他经常混迹在红太阳夜总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换女人就像换衣服一样频繁。流霞往后一闪,巧妙地避开他的手,这人走上前,还想纠缠。恰在此时,晴空刚好开车经过这里,看见有人在纠缠流霞,一个急刹车,迅速打开门冲了下去。流霞见到是他,于是就边朝他奔来边说:“对不起,赖先生,我男朋友来接我了。”说完就跑到晴空的车前,一下挽住晴空的胳膊就钻进车里。赖先生看着他们的车离去,一脸的不屑,“有男朋友又怎么样。开一辆破车,早晚把你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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