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是寒冷的午后,开始有雪坠落,之所以说是“坠”,是因为这雪有些沉重,怕是染了什么心事,这就飘也飘不起来了。
在这该是有雪的时令,各地都迎来了这冬季的表演家,大概世人是爱她的,所以给了她动人的名字——初雪。我想,她不谙世事的洁净模样定是讨喜的。
所以你看到那朋友圈又矫情起来。我看见各种滤镜下的雪在我眼前飞舞起来,却也是委委屈屈的模样。雪被人捉住,失了她的脾气。人们好像找到了什么喜乐悲愁必得告知的朋友,他们心中因所愿与所无而积聚的心绪顷刻间喷薄,又很快失了形迹。
这世上人是太多了,而彼此之间却巧妙地隔绝开来,找不到通向彼此的路。这合群的独处是为哪般?
我是不捉雪的,却也喜爱她的娇俏与清冷。这茫茫然的一片只让我觉得又清又静的美好,心中的郁结也不愿强加给她。我不愿用拟人的修辞使她负累,因了那滔滔满腹的痛痒是生活于我一人的馈赠。
我爱适时的独处,那必是思想的浪迹与肉体的飘飘然。时刻与人同行倒有被捆绑的难挨。说来这也是高中养成脾性。
眼前的雪不是那年的雪(其实是一年前,个人觉得煞是长久罢了),而今的我也快忘了来时的模样。
我记得雪很大,积雪很深,甚而压垮了两旁的老树,人车难行。上学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硬是走出了翻山越岭之感,止不住地吐云吐雾,又气又笑。是不是初雪倒忘了,只晓得四肢清楚的僵硬,心是麻麻的。
那时正是高三备考正热烈的时候,这里想起蔡崇达先生曾将高三时的学校比作传销公司,想来真是妥帖非常,五内共鸣。
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活的明确而一致。我们都是独行的骑士,自带盔甲。我不说那一战有多少人放弃和坚持,有多少人成功和失败,有些事永远没有使人信服的答案。即使长夜痛哭,也要去筹措明天。生活就是这样汹涌地奔向我们,那些谁也道不明的曾经是不居岁月再无从复制的光影。
那年的雪真大,是我见过最丰盛的。这最丰盛的雪调和着热烈的岁月拉长了我的影子……
那年的雪除了无比的厚重,我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我总也讲不好自己的故事,或许也是别人的故事嘛,谁都可为那书中人啊,那便不讲了吧。
且看今年这场雪吧,她似有千百种模样。
煞有其事地在人们眼中变化。
我用心地看着,却连厚重感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空空濛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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