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里。一个人坐在六人座的长方形大木桌前。下午三点多的店里,只有我一个顾客。
看着一篇有关林徽因与建筑的文章。文章刊登于一本2014年6月号刊的《华夏地理》杂志上,这是高中时最爱在学校门口报刊亭买的杂志之一,家里那个小书柜上积存着好多期,当时只顾开心满足地买,看完的却很少。
一大杯芒果酸奶快喝完的时候,一群刚刚放假(也许是高三毕业)的学生唧唧喳喳地涌了进来,放肆地吵闹。随之一涌而入的还有落地窗外的热气,只是在遇到室内空调的冷气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最终,还是只剩下几个青春年少男女的饱满聒噪。
年轻人的声音能量实在太具有穿透力,精神状态被失眠拽到地上的我很快就在尝试专注看书的挣扎中败下阵来。我眼神呆滞地望向落地窗外,一边喝剩下的饮料,一边试图辨别身后那些飞快凌乱的对话里究竟在传递啥。直到他们说出“买13”,我才意识到,他们在说网络上热火朝天的苹果新手机。型号、颜色、新功能、与旧款的对比等等,这些概念在他们飞来飞去的话语中一个接一个没有停息地出现和重复。听着有些无聊,我便收拾东西离开,在眼皮的厚重和包裹的热浪中缓缓向家的方向走去。
途径超市。踏着疲惫的步子在凉爽的超市里转悠。喜欢看生鲜区那些被分装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蔬菜、水果,它们散发着秩序和丰富之美。从小尤其喜欢在超市里溜达,流连于它独特的温馨、烟火、丰饶气质。最终买了一款买一送一的云南白药牙膏、一盒红色小番茄、两把生菜、一口袋凉面面条、一盒手擀面面条。一中号塑料袋的东西就花掉了我将近五十块钱。
走出超市来到大街上时,才发现天色大变,远处地面上已经慢慢爬成深灰色,与头顶上空厚厚云层里逐渐积压的灰色交相辉映。风说呼啸而起就呼啸而起,雨伞的骨架闻风色变,恨不得立刻就把自己折叠个干净,真是把软骨头。乌云、厉风、闪电,还有缓慢落下的硕大的雨点,都鞭打着行人的脚步,推搡着行人的身躯,好似一定要让人类瞧瞧它们的厉害。连同脚步一起慌张起来的还有车轮——两轮的、三轮的、四轮的,它们开始转得更快了,有的甚至有想打破交通秩序的蠢笨心思。
我一阵紧赶慢赶,总算在雨霹雳倾泻前到了家。匆匆收拾了晾晒在阳台上的衣服和茄子,关好了必须关上的窗户。直到雨点噼噼啪啪暴击着阳台的棚顶时,才终于有机会坐下来,静听四时风晴雨雪的暴力秩序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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