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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自卑的孩子
刘磊从小就是个缺乏自信,极度自卑的孩子,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得不到父母过多的关心,兄弟姐妹间还会打打闹闹,并没有怎么体验过家人的温暖。“小麻秆儿”“黑小子”“黑豆芽菜”都是他的绰号,他确实挺黑的,但这并不是别人随意给他起外号的理由。
倔强,愚钝的刘磊,一次次踏上改变命运的征程,却在每一个十字路口,选择失利。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刘磊也是好好准备的那个人呀,难道上天看他的时候都爱闭上眼吗?
十八岁那一年高考,资质平平的刘磊,分数只能考上专科,村里的亲戚,朋友都说研究生毕业还找不到工作呢,一个专科毕业回来能干嘛,还不是浪费时间,浪费钱。
刘磊父母本就没什么文化,对大学一无所知,亲戚朋友这么一说,直接把刘磊上学路给断了。
刘磊走到一个小土坡上,嚎啕大哭,有生以来觉得做自己好委屈,气自己的愚笨,气自己的运气不好。刘磊哭够了,用袖口擦干眼泪,努力睁开眼睛,阳光正好透过细细密密的树叶的缝隙打在他的脸上,刚刚哭过的他,黝黑的皮肤上,透着一抹红,就是那种一看就很健康的肤色。
另一束光打在树干上,他定睛一看,看到一只壁虎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是一只没有尾巴的壁虎。阳光下的小壁虎昂着头,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
刘磊想起了小时候他学过的一篇文章《小壁虎借尾巴》,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篇文章,他还故意捉弄壁虎,把它们的尾巴打断,然后看壁虎尾巴掉了多久可以长出来,小孩子的耐心极其有限,他从未等到断尾的小壁虎长出尾巴的那一刻。
但此刻,他的大脑又生出了痒感,那种与命运抗争的力量在生长。壁虎那么小的生命,都会劫后重生。对,重生。
他开心地跳着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壁虎停留的那棵树干上,然后对着壁虎说:“虎哥,谢谢你。”
然后他的“虎哥”,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回到家,他洗了洗脸,就冲到半身不遂的奶奶的房间:“奶,我想好了,我要去上学,学费我自己想办法,我要离开这里,不过要辛苦你多等我几年,等我有出息了,就把你接走。”
老太太笑了,皱纹都聚在一起,显得更加苍老而憔悴。是呀,对他最好的奶奶,他最亲的奶奶,过得也同样不好。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刘磊利用暑假,踏踏实实打了两个月的工,锄泥搬砖,烈日下的他,皮肤更是像被黑色的水笔给均匀涂了一层。这些,他不在乎了,因为他的路,在前方。
做了两个月的农民工,他体会到了工人的不容易,那种苦,再也不想吃,确实没什么苦是人们吃不了的,但是你有选择不吃这种苦的自由和权利。
40度的高温,太阳底下的炙烤,工人们不断喝着0度的冰水,让自己打起精神,这样一天可以挣几十块钱。
工人的简易房里,破旧的电扇吹着热风,工友们赤着上身歪歪扭扭倒在自己的床上,有得吸烟,有得打电话,有得酣然入睡。刘磊每次对着这场景,他都想着要逃离,不可以,这不可以是他以后的生活。
02 生病的温度
刘磊凭着瘫痪的奶奶给的1000块钱,买了最便宜的火车票,打了个最简单的行李包,就匆匆奔向了自己的学校。他报道的时候,就和一个师哥说了自己的情况,师哥叫李牧,正好是学生会主席。他和系领导反映了刘磊的情况,学校免了他一学期的学费,还给他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
刘磊的后顾之忧解决之后,他就可以放心去创业了,他做了好多行业,家教,销售,外卖员,慢慢地,他积累了一点点财富和一些人脉。他有了成熟的想法,不断奋斗,终于在大三快毕业的时候,成立了自己的小公司。
当然,也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一次他突发腹痛,又在晚上,自己行走都成了问题,他把电话打回家里,家里终于接了电话,却称:家里没钱,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他心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刘磊挂了电话,自己蹲下来,一步步挪下楼,然后蹲着走到了小区门口,软件上叫了车,半个小时后,他到了附近的医院,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没有一个人,他的出现,格外显眼。
医生问刘磊:“自己来的,家属呢?”
刘磊:“我是个学生,家人都在外地。”
就这样,医生给他开了检查,结果是急性阑尾炎,他选择保守治疗,回到学校的医务室,抗生素消炎治疗。连续请了几天假,导员过来看他,了解了情况,刘磊的阑尾炎症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已经有粪石在里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术,刘磊弓着身子,因为疼痛的缘故,眉微蹙着,见导员进来,他还是努力撑着起来打招呼。
窗外的风,吹着垂柳的枝丫,肆意摆动,那生命的律动,让刘磊安心了许多,有时候,他会想成为一棵树。阳光,空气,水和养分,是大自然赐予的,不争不抢。
刘磊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淌,这是他人生第二次流泪。最舒服的秋日清爽莫过于此,他却拖着40度体温的身体,躺在病床上疼得不知所措。
他的导员姓王,大家都叫他王老师,大概50出头,个子不高,身材匀称,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很难掩盖住书生气质。他脾气温和,情绪稳定,一点也不像自己的父亲那样,粗鲁,暴躁易怒。
一阵疼痛把刘磊从慌神中拉了回来。他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导员看着刘磊难受,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手术吧,老师签字,钱也不用你操心。”
刘磊再次醒来,腹部多了几个洞,被告知阑尾,已经切除。那种不依不饶的腹部剧烈疼痛,竟然消失了,肚子上那几个小洞,他笑了。
“没有痛苦地活着,真好。谢谢你,老师。”此刻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护士来来回回更换液体,他就见机问几句,努力拼凑自己住院手术的全过程。40度的体温,王老师带给他的温暖。
真是感谢坚强自己,感谢有爱心的王老师。三天后,刘磊活蹦乱跳地出院了,他又回到了自己忙碌的节奏中,很快忘记了病中家里人的无视。
03 没有天赋,就必须努力
刘磊深知自己的能力极限,他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去实现哪怕一点点突破。
雨中,没有伞的人,只有自己想办法给自己遮风挡雨。
自习室里,去的最早的是他,晚上回去最晚的还是他。他努力学习的同时,也不忘给宿舍的同学们打热水,这让懒得离谱的舍友们轻松了许多,毕竟用热水洗头发,泡脚,要比用冷水舒服得多。
毕业在即,刘磊也顺利从学生过度到了创业人,他得到了很多同学的支持,一个专科生的逆袭,让他迅速成了学校的红人,老师们也都为他感到高兴。
他的寸头却一直没变,和他合作的伙伴,都亲切地叫他寸头小刘。
有个安徽姑娘,叫林欣,她很欣赏刘磊的魄力,家庭不好,就自己闯出一片天。
第一次去看电影,第一次去吃西餐,第一次去游乐园。那么多的第一次,都是林欣和刘磊一起度过的。生活似乎有了色彩,而不再是低调的黑白灰。
林欣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刘磊,刘磊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除了感动,还能再多一些其他什么吗?林欣没有说,他也不敢问。
所以他们之间不说破的默契,真是和谐出了天际。全面加深革命友谊,绝口不提爱恨感情。
刘磊在单位附近买了一个两室的老破小房子,找了设计师设计一番后,推开防盗门,就是与破旧不堪地楼道划清界限的另一番景象,那是属于他的天地,也是属于他俩的。
林欣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辆代步汽车,这让他俩的幸福指数又飙升了不少。
刘磊的妹妹刘苗初中毕业了,吵着要来刘磊家住几天,体验大城市的生活,三年多都不怎么联系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儿子有了出息,也任自己女儿胡闹。
刘磊和林欣一起开车去火车站接了妹妹刘苗,推开门,刘苗看到这里的温馨和自己家里家徒四壁的景象好不一样,她心底涌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刘苗一共在这里待了五天,白天刘磊和林欣上班,她自己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就是刷各种剧。等哥哥回家,就缠着哥哥要去逛街,其实就是要买买衣服,然后顺便在饭店里吃饭。
04 滚烫的爱,他要不起
妹妹刘苗走后,刘磊带林欣去金店里给她买了一个项链,一个手链。林欣舍不得买,但是搞不定刘磊的执著。
夜色,朦胧。
刘磊下了车,温暖的唇瓣就贴了过来,吻得林欣措手不及,两人都感受着对方极其生涩却又很暖的吻。林欣眼泪汪汪,刘磊伸手把林欣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我们正式在一起吧,不会让你委屈。”
一个月后,林欣开车回家,拐弯的时候,突然有个中年女人冲了出来,她狠狠踩下了刹车,她的心真的要跳出了喉咙,她在心里默念:万分感谢,没有碰到人。
林欣马上下车,去看车前的那位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却用不知哪里的口音喊:“大白天你怎么开车的,没见到我这么大的人吗?你吓到了我了,你得带我去医院检查。”说完,也不顾40度高温炙烤下的路面烫不烫,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也可能,她坐下去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因为真的烫呀,她不得不坐一会儿就挪一挪屁股。
林欣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无助地扫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她无奈地拿出手机报了警。街道不宽,本来错车就费劲,这一闹,车停在了路中间,彻底把路堵死了,林欣想上车把车挪一下,至少靠边停。可眼前的中年女人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挡着她不让她上车。
林欣再次用商量的口吻说:“阿姨,我不走,只是挪一下车,车挡在路中间,挡住别人的路不太好。”
中年女人:“我不管,你把我吓到了,你得负责。”
此时,前后的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林欣只能打电话报警。
“妈?”刘磊骑着电动车路过,正好看到这一幕。
刘妈看到自己的儿子,就如找到救命稻草,嗖地从地上站起来,腰不疼,腿也不疼了,拉着刘磊的手,指着林欣:“这丫头开车撞我,你快给我撑腰。”
刘磊哭笑不得:“谁撞你她也不可能撞你。”
刘妈还想再开口,刘磊就对林欣说:“咱们走,带妈回家。”
众人似乎看懂了剧情,连连咂舌。
回到家,解开了误会,原来刘妈是过来看儿子的,女儿刘苗回去后,告诉家人,哥哥过得可好了,都是上层人士的生活。
刘妈过来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儿,就不高兴了。拉着刘磊就问:“她家条件怎么样,会不会就是看上了你现在有钱,还有你上班骑个破电动车,她一女孩子开个车算什么。”
刘磊一听,打断了刘妈的话。
这40度滚烫的爱,他承受不起。
刘磊把母亲送走,对林欣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走,带你去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刘磊把车开到一个高档小区附近停下,然后拉着林欣走了进去,林欣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却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进了单元门,按开电梯,5层到了。
美式小清新的装修风格,房子是上下两层。然后卧室里,是精心布置过的,床上的大束玫瑰花,还有床头柜的香薰蜡烛,刘磊单膝跪地:“小欣,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欣的心狂跳不止,她还不能从刚才的车祸现场自动切换到求婚现场,况且,那车祸,还是他妈造成的。
但是嘴巴却不听使唤地回答着:“我愿意。”
刘磊开心地抱起林欣激动地说:“谢谢你,宝贝。”放下林欣,他俩并肩坐在床上,刘磊又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让家里人成为我们的绊脚石。这个小区只有业主才能进入。我的家人,不会再轻易打扰到你了。至于他们的想法,我理解,但不赞同。明天带你去个地方,今天好好休息吧。”
林欣:“好。”
一年后,一个走路还走不稳的刘小胖和个头更大的金毛扭打在一起。林欣赶紧去救场,她怕一不小心,熊孩子把金毛给整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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