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学院 旅18旅服本班 杨昌银
借我一场秋啊,可你说这已是冬天 。 ——题记
深冬,听不到叶子的抱怨,寒冷的风刮了过来,像锋利的刀刃。我抬眼,看着窗外远山旁的霜草,八月深秋时它肆意衰败,可未感其悲凉;看着野地桔杆旁的枯树,八月深秋时还落叶纷飞,却只道是忧雅;看着山间雾漫处的尽头,八月深秋尽头的远方,你等着我回家。
七月初秋,我回了老家,我已几月未曾回家。您听见车子已到家门外的动静。忍着腰腿上的疼痛,抓起身旁闲放过数十载的木头拐杖,颤颤巍巍的一步步挪到门口,撑着身体站在门前,满心的欢喜,满脸的笑容。您仍是那样,望着回家的我,未进家门就大声呼喊着你的我。也仍是这样,站在门前等了十载回家吃饭的我,等了五年放假归家的我。
奶奶做好了饭菜,我们围着一张泛着油花的小圆桌。曾祖母坐在失去它原色的矮矮的小木凳上,倚靠在漆黑的木柱上。您怕我会拘着,吃饭时总要强调一句“这里也是你的家,和你在城里的家是一样的。”爷爷也吆喝着我吃饭。您肚腹不好,常是小半碗米饭,几口菜汤就搁碗了。但在平日里却又是很少忌口,对于堆在家里的各种吃食总是要尝些味道。我饱饭后,放下碗筷。与尚在吃饭的爷爷道声“爷爷慢吃!”在旁的曾祖母看着我眼睛里堆着笑,开始握着我的手同我讲着“为人处事”这个永不变的话题,也就说着我是您的好“子弟”,说着我如何牵挂您,念您所需,忧您身体……
奶奶说曾祖母老了,总不记得做了什么事。就总是挂念我,算着我到几月才放假,到什么时候能回来看她。前段时间收拾东西时,奶奶从曾祖母房间里翻出了数个放烂了的橙子。奶奶还数落了曾祖母,说她不应该。您却只说本想着我应该快回来了。曾祖母啊,您总想着留给我回来吃,可我却任由它腐烂了。我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往里面灌满五味杂陈。“忽闻门外渐童语,急起欲问孙归否”曾祖母啊,您没有上过学,您数不了几个数,以前每次我去学校了,您还能数着:一天,两天……可后来,我每次离家,你再数不过来了:一月,两月……
临近开学,您想让我几天后过完七月半再离开,可生怕因为您耽误了我学习又不敢再留。离家时,我安慰您一个月后的小长假就回家,问过您想吃什么我回来时带。您说别的不要了就想吃几个肉馅的包子。您撑着瘦弱的用一件件棉衣包裹着的摔下去就能散了架的身体跟着走到门外,望着即将离去的我,用绣着印花的袖角揩去溢满眼眶的泪。看着您,胸口感觉像被封闭着令人窒息的黑色塑料袋,视眼瞬间迷糊了,眼泪摇摇欲坠,我极力隐忍着,终于抬了眼忍住了泪,我爬上了车。车子缓缓离去,消失在路尽头。
八月深秋时,你在那个漫长的黑夜里等待着我回家,我等待着几天后的小长假。终于你在黑夜里睡着了,买好的包子在烟炉旁落满了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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