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死亡我是抗拒的,但是我却无法摆脱它,恐惧和温暖总是一同来到梦里,童年的梦是血色的回忆。
在我将将记事的时候,娘去世了。爹和我说那是1976年的冬天,一个落雪的季节,娘带着我回娘家,挤在一个拖拉机里。车翻了,娘把我护在怀里,我活了下来,娘走了。
家里有四个姐姐,一个我,五个孩子,靠父亲一个人是拉不活的。父亲去母亲娘家讨说法,后来领回来一个姨娘,还有一个女娃,一个男娃,男娃后来被一帮气势汹汹的人要走了,女娃没人要就留了下来。其实这正合了父亲的意,女娃大一点可以干活,男娃既不听话,也不讨喜,还不会干活,被领走正好。只是男娃被领走之后,姨娘就很少笑了,经常看见姨娘一个人在夜里偷偷的哭。
听人说,姨娘的丈夫也是在1976年出车祸死去的,是那一年的秋天。要不是父亲早早把姨娘领回来,姨娘应该是要被那群讨男娃的人领回去,给姨娘丈夫的小弟弟当老婆吧,那时候没人要的应该就是女娃。现在老婆是没了,只好讨个男娃回去,给他们家没娶媳妇的老五兄弟当儿子。
好在姨娘留了下来,姨娘很能干,和父亲一样能干,自从姨娘来了以后,家里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只是有六个孩子要养活,所以总是紧张一些,不过家里只有我一个男娃,所以吃苦受累这种事,是轮不到我的。即使紧张的时候,也可以从后来的女娃那里挤一挤。
在我的认知中,只有医生可以驱散死亡,而死亡在每个时代,都是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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