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花又不见了。
她看着被撕破的纱窗轻叹一口,然后找了点胶带把撕破的纱网粘好,心想反正还要被撕破,那先凑合用一几天吧,就是不知道二花又跑哪儿去了,几日才能回来。
二花是只猫,一只三花猫。
三花是母猫才会有的花色,她第一眼看见二花时候,觉得这猫太丑了,一身斑驳的颜色完全没有美感可言,仔细一看还是鸳鸯眼,但是一蓝一绿的双瞳配上三色斑驳的猫毛,显得更是混乱,要不是这个猫是他送来的,估计打死她都不会领养这么一个猫。
她给三花猫起名二花,二花好像也不嫌弃这个名不副实的名字,她一呼唤二花,猫咪不管在干嘛,第一时间就跑到她脚下,然后用脑袋一个劲都蹭她的小腿。
二花是他去上海之前送她的礼物,他俩是同学,从小学同学到大学再到同事那种,他俩也是邻居,父辈都在一个单位上班,所以他们也住在同一个小区,俩人熟悉的不能在熟悉,按照老的套路,大概就是日久生情,然后天长地久。
然而并没有,也许是太熟悉的原因,彼此都不怎么来电,只是因为熟悉的信任,所以不管是在他乡求学,还是在异乡打拼的日子,最无助时候想到彼此,在一起互相慰藉一下彼此,就不会有独在异乡的感觉。于是,他们一直都是彼此最亲近的那人。
那日下着雨,她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正火的宫斗剧然后打算睡了,这时听见敲门声,打开门看见他一身水,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上面探出一个脑袋,那是一个刚满月的三花猫。
猫是他捡的,看着可怜让她帮忙照顾,她理解,于是留下了,毕竟她是朝九晚五的坐班一族,他是周游列国的业务精英,没空天天在家照顾猫。
后来,他跳槽去了魔都,她有了男朋友,于是留在了这个城市,只不过从那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二花不在安心待在家里,而是三天两头的挠破纱窗,出去鬼混一段时间,又不声不响的溜回来,如此反复,她也习惯了二花的失踪。
再后来,他跟她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偶尔联系时候问起二花,她下意识到处张望寻找,却往往找不到二花,她也才想起来,二花回家次数似乎越来越少。
她越来越忙,工作,加班,约会,渐渐的,偶尔闲暇时候在家收拾东西,看到猫砂盆才会想起自己好久没换猫砂了,二花似乎一直没有回来,也才想起来自己也似乎好久好久都不曾与他联系,然后自嘲笑笑,就是一朋友,过几天在联系吧,过几天二花回来了,把窗户弄一下,就不让它出去了吧……
直到她要结婚了,回家送喜帖才知道,他半年前出差,正巧坐了那个失踪的飞机,至今生死不明,她也才想起来,那日路过一个街心花园,看见一只死去已久的猫,似乎就是一只三花猫。
她只是怔了一下,一切回归风轻云淡。
她轻轻揉搓着手里那张永远送不出去的请柬,想了想,明明曾经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悲伤的,其实啊,人就是这样,不联系了,一切就淡了。哪怕曾经关系在好,互相依靠着同行好久的人。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把请柬放回包里,拿出其他请柬,继续跟熟悉的人告知自己的喜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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