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你又来了,戴着口罩我都知道是你。”我推开青旅的大门,老板看到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很难想象我能够在半年的时间里来到理塘三次。
我记得第一次来理塘,还是三月份,三月份的山下已经渐渐回暖,准备迎接春天的到来,而三月份的理塘,虽然阳光照耀在身上是暖和的,但凛冽的风告诉我,山上的冬天还未结束。
我和在青旅刚结识的朋友站在理塘寺背后的山上,风吹得我鼻涕肆意横流,十分狼狈,目光所至的理塘没有绿意盎然的景象,只有光秃秃的山,远处的雪山和一览无遗的藏居。
朋友一边赞叹我一个人来藏区的勇气,一边也在感叹,问我丁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一个女孩子独自来到这海拔4000米的高城。我对于他提出的问题,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自己也在想,是啊,是什么让我独自一人奔赴八百公里,翻越折多山,甚至因为折多山的大雪被迫停留在了新都桥一晚,直到次日早晨才到理塘,八百里的路,整整走了一天一夜。看着远处的飘动的经幡,我岔开话题问他:是不是风吹动一次经幡,就是诵经一遍,会将祝福带给远方的人。我是自私的,我想所有经幡的祝福都能带给我爱的少年。
在没有来理塘之前,我曾经梦到这个地方,可是我的梦是模糊的,醒来想抓住这一切,却是枉然,当我走到理塘的街道上,我感觉的我的梦从我的脑海中跳脱出来,逐渐成为了现实。
我坐在来去路步行街旁边,和当地人一起晒着太阳,我看着太阳,又看着身边的人,在想你以前是怎样的生活。旁边的店飘出来独有的藏香,混杂着阳光照射在人身上散发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
我不知道我身边的人能不能理解我喜欢你,毕竟山下的孩子,大部分更喜欢的是包装出来的完美偶像。我记得你的第一次采访,记者问你想当明星吗,你说当赛马王子。《丁真的世界》里,你和珍珠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泛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我形容出不来是什么感觉,我只觉得这可能是我一辈子都很难感受到的情感,这是你和珍珠独有的羁绊。
我一直觉得你是格聂雪山借给我们的,我们的相遇也是借来的,总有一天你会回去,你有你的草原,你的雪山,有一天你会带着你的小马,奔向草原。
所以我来到了你的家乡,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我和一个朋友打趣说过,甘孜的儿女是雪山与草原的儿女。克麦隆雪山庇佑着你,神隐湖的湖水滋养着你,这里的每一个独特的事物养育着独特的你。
离开理塘的那一天,天还没有亮,呼啸的风让我裹紧了我的外套,等着司机来接我,在这个间隙,我抬头看了看天,我是城里长大的孩子,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繁星能够在我头顶上闪耀,我贪婪的看着这一切,想把这片星空永远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能够认识你和来到你的家乡,是我的荣幸,我经常会跟我的朋友说,我太喜欢理塘的一切了,走在理塘的路上,它总能够神奇的让我慢下来。我是个性格急燥的人,如果在城里,让我耐心的等一个人,都是极其痛苦的,我可是在这里,我可以很惬意的坐一下午。
我们在城市里走得太快了,快到都忘了自己是谁,自己想要什么,理塘的风,理塘的阳光,理塘的星星,告诉了我答案。
每次来到理塘和离开理塘,我都会去转一圈长青春科尔寺,他们说,围着寺庙顺时针转,能够祈福,我想为你祈福,但每次走完一圈之后,我也不清楚我自己想的愿望是否清楚,神明能不能听懂我的祈愿,我希望他能听懂,希望能保佑你过得更好。
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读过仓央嘉措的诗,《洁白的仙鹤》也在这本书里,当时还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也希望我能借一双仙鹤的翅膀,不远走高飞,到理塘转转就回。
我想我下次到理塘,老板不是说:嘿,你又来了。
而是说:嘿,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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