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8日 星期二 晴 22--36℃
上午,我请了假,悄悄带着父亲的CT片子去了中心医院。
我已拿定主意,如果专家看了片子,诊断情况不好,就不告诉父亲实情,编一套说辞忽悠他进医院治疗。
医院大厅里,排队等电梯的人像赶集。医院这种地方,再多的电梯好像也不能满足病人的需要。
终于来到了20楼,找到约好的专家。据朋友介绍,这位是豫西地区最好的胸外科专家。
对比了前后两个月的胸片,专家又问了父亲的病史,初步判断应该没有大问题,但需要进一步做骨扫描或气管镜确诊。我问他什么时候带父亲来做检查,他说不用着急,先观察观察,可以再等一两个月,重新拍胸部CT对比。
我终于长长出了口气,没问题,这是我想听到的结果。千恩万谢告辞专家下了楼,赶紧给母亲和妹妹们分别打了电话,告知专家的诊断,让大家都不要再担心。
回到家,父亲看我提着片子,问是不是去医院了。
“快下班的时候,联系专家,人家下午要去县里给人做手术,让我赶紧带着片子到医院去,我根本来不及赶回来接你。”我装模作样把在路上编好的瞎话说于父亲。
“咋说?”父亲问。
“专家看了片子,说肺上看着像旧伤,没事,让再观察观察。”
“我就知道肺上没病,我知道。”父亲很肯定。
“就是没病。”
“专家没有说为啥我这里一直疼?看到现在,都没有人能看出来我疼到底是咋回事。”父亲抱着他的右肩说。
“可能还是以前诊断的神经疼吧!”我猜测着。
“你今天真应该叫我和你一起去,到那里叫我好好问问医生。”父亲说:“我想去医院的神经科找大夫看看。”
“上午太匆忙,来不及叫你一起,如果你想去看神经科,下午我再陪你去找另外一个专家。”既然已经编了胸外科专家去了县里的瞎话,我肯定不能自相矛盾。
“那中!”没想到父亲竟一口答应。
中午,我赶紧联系了认识的另一位专家,把父亲的情况讲了讲,又把片子发给了他。约好下午带父亲过去,叮嘱他如果诊断父亲有问题,千万别当着父亲的面说。
我和父亲坐地铁去了医院,午后的阳光很强,发出刺眼的白光,晒在身上像火燎。
专家正在给一男一女讲治疗的方法和效果,男女的背后,站着一位60多岁的大爷,听话音,他是这对男女的父亲。
这位父亲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看上去应该是经常参加劳动的人,给人一种健壮的感觉。专家正讲着,这位父亲的老年机响了,发出很大的报号声。他手忙脚乱的在裤子口袋里一阵乱掏,终于拿出来时,一阵乱按却接不通电话。他脸的颜色更深了,赶紧开门走了出去。
“你们到底怎么决定?”专家问那老人的一对儿女。
“治这病一年到底得花多少钱?”女的问。
“我给你们解释过了,他得做手术。不做手术的话,瘤子越长越大,最后会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到那时就麻烦了。”
“如果做手术,万一做不好,我们担心人财两空。”女的说。
“光靠吃药是没有用的,你们考虑好。”
“那我们先回去吧,商量商量再说。”女的说。
男女离开了诊室。我听到他们在外面对老人说:“先回家吧。”
“人财两空”,那个女儿的话让我心头一沉,原来,这个词还能用在她生病的父亲身上,很悲哀。
轮到给父亲看病了,专家问了父亲的情况,然后很慎重的给我说:“我建议还是先给老爷子做个骨扫描吧!”
我看他神情严肃,便让他开了骨扫描单子。
“老爷子,你这没事,咱们得做个检查。”专家宽慰父亲。
“我没别的事,就是肩膀疼,你给我开点止痛药就行了。”父亲笑呵呵的说。
“止痛药家里有,先别开了。”我告诉专家。
“家里有,就先吃着,别的药现在都不用吃。等你检查完,我看看再说。”
“好!那我们先走了,谢谢啊!”父亲很礼貌的和专家告别。
拿着骨扫描的单子,先到护士站约时间,被告知明天上午八点以后可以打针,打完针四个小时后做扫描,估计明天下午两点多才能做。
做检查的地方正在装修,电锯的呲呲声吵的人不由自由的大声说话,乱糟糟的,我带着父亲赶紧离开。
“大地方看个病真难,人太多了。你妹带我去县医院做检查,整个CT室就我自己。”父亲边走边叨叨。
“大家都想到大医院找好专家看病,所以,医院越大,病号越多。”
“我还是想去看看神经科。”父亲念念不忘。
我重新给父亲挂了神经科的号,医院快下班了,等待看病的人明显少了,没等多久,就听到叫号台呼叫父亲的名字。
神经科是一位女医生在坐诊。父亲详细叙述了自己肩背部疼痛的情况,女医生听了,说给父亲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吃吃。进入系统,却看到专家给父亲开的骨扫描单子。
“把骨扫描做完看看怎么回事,我再给你开药吧!”神经科医生说。
父亲笑着看了我一眼,对医生说:“那你给我开点安眠药吧,我晚上睡不好。”
“行。”
神经科给父亲开了一盒安眠药,我到药房取了,一盒共10片,10元钱。
“你看看这叫啥事,到大医院来看病,转了一圈给开盒药,药费还没有挂号费贵。”父亲把药装进口袋,苦笑。
这家医院做检查的地方太乱,我联系了另外一家三甲医院的朋友,约好明天上午九点,到那里去给父亲做骨扫描。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医院等电梯的人们 顺便到口腔医院复查了牙齿 地铁口的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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