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发达的女人们

一

许发达的钱不多，老婆却不少。许发达的老婆众多，遍布东南西北中。许发达的地主梦，皇帝梦都是由这群蠢女人替他实现的。

这日，许发达来到街上，混在队伍里，朝着卤味店的老板喊道，“来少点猪头肉！”

“许发达，今天给哪边的老婆加菜啊！”排队的人打趣他。

他非但不恼，嘴角咧到耳后根，“东边的！”

店里的男人们哄笑，女人们翻着白眼，斜视这个一穷二白的男人。

许发达不是本地人，在这地方住的时间不长，干过一段时间小生意，赚得一身臭名。

晌午的阳光刺进许发达的眼里，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他向众人挥挥手，在他们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朝东边走去。

许发达说，那些个男人嫉妒他，那些个女人没见过世面。走过南闯过北的许发达不觉得这事有多奇怪，并且引以为豪。他承认自己没多大本事，他的一张嘴吐不出来钱，但吐出来糖蜜，甜到女人们的心里，让她们甘愿为他效劳。

此时，东边的女人，做了一荤一素一汤，倒好了酒，站在门边等许发达，望眼欲穿。

许发达从太阳下向她走来，一进屋，身上的热气呼地在凉快的房间里乱窜。女人把电风扇对着许发达，又递上一杯水。

“我给你找的活怎么样。“许发达给女人找了个送货的工作，跟他在这生活，得先有份工作。

“不行，工资太少了，那老板娘简直不把我放眼里，又是让我做饭，又是让我洗碗的，我又不是保姆。太憋屈了。”她给许发达夹了块肉，向他抱怨。

“你大字不识一个，进仓库找货也找不到，人家也没说啥，那是我朋友的老婆，她怎么会瞧不起你，都是不重不累的活儿，你好好干，我在外面干，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许发达一杯酒下去，也听不得女人的话，起身就朝里屋的床上走去，看着小视频，给直播唱戏的女人点赞。

女人的话还没停，从收碗到洗碗，再到坐在许发达的身边，一双眼巴巴地望着他。

许发达知道这女人又精又蠢，心里明白事儿，脑子不灵活。看着她一百五十斤的身体坨在床边的小板凳上，眼睛红红的，心疼又心烦。

二

东边的女人被甩了。被许发达甩了。

东边的女人依旧去街上买菜，依旧做着许发达喜欢的饭菜。

没有人同情她，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她，孩子也不例外，跟在她的身后追问许发达怎么没来。街上的女人家甚至用她听得见的声音骂她不要脸。这声音传来传去，不知怎么地传到了她老家的两个儿子耳朵里，两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关心完在农田里做工的父亲，默契地拉黑了她的联系方式。

东边的女人已经半年没见许发达了，她辞去了那份憋屈的工作，孤独的心像是房间里暗自生长的菌菇。

一如往常上街买菜的东边的女人，听说许发达又跟西边的女人勾搭上，此时在他朋友的店里聊天呢，她气冲冲地跑进店里，一把抓住那个女人的头发就往后拽，一百五十斤的女人，力气也是不出人所料。西边的女人被人拽了头发，自然也不示弱，反手就拽了回去。

这两人谁也不认识谁，就先拽下头发打招呼。本来谈笑风生的四人被这脱缰般的野马事件给吓懵了。老板娘最先反应过来那是许发达带过来的东边女人，叫着骂着将这两个人松手。

许发达命令似的叫两人放手，这两人的耳朵里填满了对方的咒骂，哪能听到他的声音。许发达见着两人打得火热，想要将两人分开，却被推到了一旁，跌倒在地上。

两个女人纠缠，身体扭打在一起，嘴也没闲着，从他妈的的生殖器一直骂到他家的祖坟，幸而留些口德没有牵扯到下一代。

许发达的后宫着了火，街上的男人女人都来了，围成了一个观景台。

这场架使得许发达朋友店的生意火爆了起来，不能白看热闹，这热闹得买些花生米就着看。

三

东边的女人伤透了心，走了。

西边的女人觉得太丢人，也走了。

许发达也走了，到了收庄稼的季节，他的女人还在老家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