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人和江里的鱼邂逅了一根羽毛。
它并不是卧在风的摇篮里左右摇曳,翩翩坠落,像《阿甘正传》里那样,悠然得足以让空气里只留有真空般纯净的宁静,而是直立着,围绕着羽杆飞速地旋转,从江水的彼岸“渡” 到了此岸。然后,静静地躺在了我的脚边,江风霍霍地鼓吹着,它却不再动了,只有翅膀的边缘绒绒地颤着。颜色是纯白的,让人想起江上时有的水鸟,江碧鸟逾白呵,其中的哪一只曾拥有这支纤弱的羽毛呢?
然而这已不重要了。它已自由。或者,它自由了吗?一支羽毛的悲剧,是长久地附丽于一双羽翼,为它的无数次振翅而翙翙,还是被风裹挟着飘零,随风而逝呢?抑或是被一个路人摭拾,用人为芳香的洗涤剂剥夺它的生命气息和自然污垢,桎梏在名为标本的棺椁里呢?
附丽于人潮,与俗浮沉的人,裹挟在命运的风里的人,被收殓在时间的棺椁里的人啊,又有谁不是一支羽毛呢?不曾怜悯过蜉蝣般的生命的人,又怎能将怜惜的目光投向那纤弱而柔韧的一抹白色呢?
渡江的羽毛,是顺从了风的旨意,还是好风频借力,又或者是溯游而上,逆风而行,终究是不得而知了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