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上车之前,不知谁吆喝一声,拿几副扑克呀,等下在车上玩玩。当时,就有人笑出了鼻泡,在车上打啥牌,不如看看风景,再不济,也可以瞌睡一场呢。不少人跟着应和,搞得连说出这话的人好像与众人为了敌,赶紧闭了嘴。
可是,车子轮胎还没滚热,有人一口水还咽在喉管,便如同窜进沙漠里,甚觉无聊。哎,刚才怎么不拿几副扑克呢,这几个钟的时间咋打发呢。是呀是呀,这车外,不是草就是树,看远点,也就一些石头棱子,还不如家里好看呢。哎,XX也只是大嘴巴嚷嚷,就不知道直接拿一下。现在好啦,也在那儿摸屁股抓脑壳,活该,烦死他。
就在众人如同热锅里的蚂蚁,没头没脑地奔时,导游拿出了三副扑克。众人忽地一下安静了,纷纷将头转向窗户外,似乎那隔着玻璃开的花一下子艳了许多。还有人拿手指在玻璃上碰碰戳戳,发出啧啧的赞叹,口水像蚯蚓一般顺着玻璃向下蜿蜒。
窗户不能打开,各种气味自由地揉杂起来,气氛开始压抑。终于,有人从导游手中抠去一副扑克,开始在众人面前劝寡妇上轿,不停地游说。一个,两个,三个,如同掀翻了三座大山,总算凑齐了四个人,拈起牌来。
一旦开始,气氛旋着圈儿聚拢过来,迅速热烈。啪啪啪,甩牌的力度大起来,哈哈哈,得意的笑声野起来,咝咝咝,呼吸急促起来,嘭嘭嘭,所有的心燥起来。
很快,导游手里另两副牌在座位上摊开来,人群又另外围了两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空气被人挤到座位底下。
有人忍不住了,XX,你光是说,要多拿两副牌多好呀。哎,XX,你打两圈让给我哈,坐着的人要懂得站着的人的腰痛哈。XX,这也不是你的牌,导游都说了,人人都玩会。
有人开始画纸条准备抓阄了,有人在用心记着XX打了几圈了,有人将脖子架在另两副脖子中间,尽力向前扯着。
窗外的花依旧开着,树枝随着风摆着,石头棱子急匆匆地向后移去。花很多,树很多,石头很多,拥挤得很是寂寞。
车内,没有人愿意靠着窗户坐。
牌,总是要人打的,错过这一段,再也回不来。
景是到处都有的,倘若无心,隔着玻璃,不隔着玻璃,又有什么区别呢。
黄亚洲,美篇签约作者。湖北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出版散文集《人生处处,总有相思凋碧树》,《总是纸短情长,无非他乡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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