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回身,陆天明恰在身后。
“不要送我,我不走了。”语气如此笃定,内心却是翻腾难休,无非是在赌,赌气的“赌”,或者赌一把的“赌”。
是了,他们都要一个答案。而她哪有什么答案,她这辈子只有三个字——向前走。
仅就这段关系而言,她需要什么,她又得到了什么?她问自己,然后有了头绪。“洗碗洗出花儿了吗?”她笑着去解他的围裙。
饮食男女,无不如是。如果说上一次她还在给彼此寻找借口,这一晚,她反倒更坦然了。无论是情感左右了身体,又或者是身体操纵着情感,顺其道而行之就好。呼吸的节奏、肢体的舒展开合都是她可以控制的,相对于对方的毫无章法、带着些许忿忿然的攻城略地,她在身体的欢愉和头脑的清醒中终于还是占据了上风。
但她还是柔软松懈下来,体力的原因,又或者是心里搁着旁的事儿。他潮热急促的呼吸喷在她颈后,汗水将两个人黏腻在一起,“我要忙一阵子了。”她说,“押上了全部身家。”不是不忐忑的。
“所以又是李总了。”他咬住她的耳垂。
“谁知道。也许全军覆没,我就去隆福寺摆摊儿。”一个人就这点好,可以孤注一掷。
“没事。有我在,饿不死。”他的回答居然如此郑重,她半辈子起起落落也没人对她这样说过。情热之时的话真真假假不论,好在背对他,眼角湿了擦干就好。
“李总要干大事业,其他的自然都是小事。”陆天明喃喃道。刚才的话是真的,但不甘也是真的。他翻身覆上来,将她完完全全拢在自己身下。至少在此刻,他是她唯一的事。而她可能忘了,世间一切的不可控。
李娟醒了。因为疲惫的沉酣仅仅持续了两个小时。陆天明的胳膊还牢牢地箍在她腰间,她睁着眼,听到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睡不着,她开始盘算,给以前的合作伙伴拉了个清单,又在脑子里画地图,寻找可能的店面选址。盘算到天将将亮,她拍拍陆天明的手,“起来吧,一会儿迟到了。”
征服带来的满足感给男人一种错觉。他凑到她脸侧,“要不我搬过来吧,早起赶公交也挺方便的。”
她已经套上毛衣准备下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答道:“你瞧瞧这半屋子的货,再多一个人哪有站脚的地儿。”
“那......你不嫌远的话,我那儿够住。”他话说到这儿又觉得不妥,“哦对了,我那儿......其实我们应该先......”
真说出来那两个字就难下台了,“得了,别想一出是一出的,我且得忙一阵子呢,等店面定了,保不齐得在店子附近找地方住。”李娟及时截断了他的话茬,想起他昨晚那番折腾所为何来,心道忙完这阵,还是要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
并肩出门,并肩下楼,批发市场和公交车站是两个方向。每个人都对未来有自己的规划,但各自的规划里有没有对方,谁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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