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从小到大,我一直兴致不减并屡有精进的爱好,可能就是打扑克了。
小时候会玩儿的很简单,但是花样儿也不少。比如一个人可以自己摆牌,摆那种塔式的,或者摆“十二月”,最后把每样牌的四个花色拢在一起,就大功告成了。
如果是两个人,可以玩儿“七王五二三”,“金钩钓鱼”,还可以玩儿“捂黑红”。
“捂黑红”最简单,就是把任意张花色一样的牌朝下扣好,让对方猜是红色还是黑色。一副牌很快就集中到一个人手里,决出胜负。
金钩钓鱼比较刺激,俩人把牌面朝下拿着,轮流拿出一张来叠在一起,大王赔十张,小王赔五张,遇到一样的牌就把中间的全部夹走,要是抽出一张J(钩)来,乖乖不得了,前面叠起的牌都是你的了。
四个人就可以打“五十K”了。这个固定的组合,三张牌同一个花色就是“纯”的。对家是一伙儿,谁捡的分多谁的就是赢家。
等上了大学,去了西南那个以“安逸”知名的城市,我学会了两种新的玩儿法:斗地主和双升(拖拉机)。
斗地主是三个人玩儿,玩儿的就是短平快,打法简单,但灵活刺激。
双升,四个人玩儿,打对家。
从2,或者3打起,先打到A者赢。
算算,这是多么漫长的路啊!如果还要盖一个帽儿的话,那就是一场持久战。可能半天都打不到正规的结尾。
如果再加一条刁钻的规矩,打到“J”失败了,就要被钩回去,从头儿开始打,那就更不好说了。
没课的时候,我们经常去校内湖边的草地上,吃瓜子,聊天,打牌,晒那终日不甚明朗的太阳。
那时的日子,真是自在。
期间认识了老公,他家在辽东。
去他家时,学会了一种新的打法:五狼腿。
我一直没弄明白,“狼”、“腿”这两个字和这种娱乐活动到底有啥关系。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升级版的“五十K”,因为是两副牌。
比起一副牌来,两副牌可真是复杂太多了。
比如“五十K”纯色的几率就增大了,四种纯色,大红,大黑,大方,梅花儿,被称为“纯腿”,还要按前文所列顺序区分大小。
剩下的无数种混合花色的组合都是“假腿”。
好家伙,打起来那个热闹,“纯腿”、“假腿”漫天飞。每个人身后都捡了一堆分。每局结束算好各队的得分,郑重其事地记在一个本子上。
这种玩儿法还支持六人模式,六个人,打三副牌,场面极其混乱,也更加刺激。
以前在寒冷的冬日里,吃完早饭收拾停当,公公婆婆、我和老公、小叔子两口子,我们六个人经常围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从上午打到中午;吃完午饭,稍事休息,再接着打一个下午;晚饭过后,如果大家精力尚可,还有可能一直打到临睡前。
打牌的时候,尤其春节前后那几天,炕边摆了茶水、糖球儿、苹果、梨子、自制的山楂罐头、瓜子儿,大家边玩儿边吃边聊天,整个屋子人声鼎沸,气氛高涨,就跟大唐盛世一样繁荣。
作为势不两立的对家,公公婆婆还经常在打牌过程中出现纠纷,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我们看着就想笑。
来北京后,我曾在一个大公司上班。公司的娱乐气氛很浓,中午在食堂匆匆吃完饭,大家就急急忙忙赶回办公室。
晚了的话,打双升就没有位子了。
那时还多了一个更刺激的规矩——炒地皮。
就是庄家扣了底牌之后,反的人可以把底牌拿起来,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扣。
仇家会扣很多分进去。这样抠底时得分会翻番儿,单抠双倍,双抠四倍,拖拉机抠底,八倍!
简直是刺激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我经过多年的历练,学会了算牌,虽说不能变态到全算出来,主牌也能算个大概。
公司工会还曾隆重地在食堂举办了双升大赛,我成绩不错,拿了个奖品,好像是个保温杯。
这么好玩儿的娱乐,不会可得多遗憾啊!前几年,我教会了女儿斗地主。
我们三口人窝在榻榻米上斗地主时,老公说我整个人“神采飞扬”,是啊,这好玩儿嘛!
女儿也很喜欢打扑克。
我打算春节前教会她打五狼腿。这样过年时,公公就能玩儿上好久好久都没能再玩儿的“五狼腿”了。
打着五狼腿,想必过年会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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