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山下
他躺在沙漠。天空很蓝，很大
无边。像欲望使人激动
也令人绝望，和不安
多年以后，他说他试过
爬起来。无穷尽的
轻
压住他，裹紧他
他虽挣扎，却动不了
终于放弃。就一直躺
直到自己浮起来
直到夜神张开黑色大翅膀
直到骨头一点点变长
戳出皮肉，成为根
成为枝干。直到一棵参天大树
就要替代他。可惜不长叶子
他试着驱动血液
缓缓流进树身
不知多少年。他成功了
他觉得是时候离开
多年以后，他说他不该回头
看到枝头挂出一枚红果
闪亮似星星，搏动如心脏
他决定留下。跳起来想摘
每次只差一点，他一直跳
一直跳……就是够不到
他就要放弃。突然一个
一个接一个，树上挂满了红果
他欣喜若狂。心想要是有斧头
于是他手里有了斧头
自然他开始砍树
一下。一下。不知多少年
大树终于倒下，红果满地
就在他去捡的瞬间
红果消失了。一眨眼全都不见
——2018年10月18日（无题系列第73首）
（山下，原名杨兴贵，1987年生于云南。
主编微刊《文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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