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日,时光将一个27岁的孩子拉回到了高教区,这孩子和他那破败的键盘就被搁置在了这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十分孱弱的生命,梦幻般的诗句和他并没有关系,他有的只是巨大的忧郁和孤独,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以第三人称睁眼看世界。他依靠wx步数数过,从家到公司是五百二十四步,去大润发苏福路店转一圈能走满两万步。因为他老是低着头,他发现地上的落叶很多。当眼前出现红头发和月亮纹身时,他就踽踽地走了,他走的样子很滑稽,由于在足球队受过伤的关系,使他的一条腿长一点,一条腿短一点。
他惟有一次稿件被官媒转发,其实并没有赚到一分钱。所以,谁也未注意过他,而他也并不在乎。上了年纪的都以为他是一个住在外北荡的乡下人,而专业技能上的自负又使他不畏惧任何事。他悄无声息地站在科技园的一角,用一个指头敲打着手机的屏幕,默默地看着科技园的男男女女嘻嘻哈哈。但是,旁人的议论和嘲笑并没有使他惶恐和消沉,只有一次文案被客户骗稿,他将初稿留在了电脑桌面,早晚让耻辱盯着自己。
他当过地产文案的一哥,当然尽职尽责,遗憾的是钱都被老板赚走了,客户的含枪带棒轮番向他进攻,实在烦躁到极致,他反倒冷静了,想:小小的挫折能打倒我吗?这挫折对我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那么,接下来还能写些什么?是爱而不得的玫瑰花?还是永远也够不到的小月亮?冬天里,他只有一件羽绒服可以穿,长长的夜里他的膝盖以下总是凉的,他一直蜷着睡,这虽然影响不了他什么,但这样却造就了他内敛的性格。
他无意于将来要当作家,只是什么书都看,看了就忘,什么话也不讲。当黄昏一人独行于科技园的地下车库里,面对所有朝九晚六的小白领上下班的地方,认定那不是未来,不是归宿,便充裕而坚定,长久高望树上的云朵,总要发现那云活活的是一群腾龙跃虎。
他的身体先还较好,虽然骑小绿车基本追不上电瓶车,虽然经常脚软,虽然一到晚上11点就犯困……但是,当手里有稿子要写的时候,便又废寝忘食了起来。也许再这样下去会患一场大病,再未能恢复过来。这也好,他望着天花板,那就有了不上班、不相亲的方便了,创作活动也于此开始。有人批评他的文章多少有病态意味,其实根因也正在此。
最不幸的是肚子常饥,一到中午就去金拱门买最便宜的汉堡,有时也会喝一点啤酒,而回家面对大鱼大肉,却总是不品滋味地胡乱扒下。他有他的改善生活日,一篇软文写出,多少也能有三百到五百的利润,他可以去食堂买一碗米饭和一碗鸡蛋汤。但光是饭菜的诱惑,并不能使他勤奋写作。他的公众号粉丝也不多。
他忘不了的是他遇到的每一位女孩,比他年长的,比他年轻的。每一个他都爱得刻骨铭心,脾气好的,脾气差的。他梦里还常梦到好友列表置顶的那个头像,那短视频中的一段怪模怪样的情节,那微博上的一句句留言,以及那手机屏幕背后轻蔑的微笑。
整整五个月后,他才敢说,他曾经给人充过会员,而且是预谋了一个下午。他掏三倍价只为得到一个电话号码,说不爱了那是谎言,其实现在还保藏着长长的网易云歌单;他是远远看见一个留短发的女生而曾做过一首自己也吃惊的藏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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