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杰妈妈
这是沈廷杰离开我的怀抱,背着小书包,踢着小短腿,奶声奶气地迈向他闪闪发光人生的第54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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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我记得开学那天是风和日丽的,整个园子里都挤挤攘攘着毛绒绒的小兽,软绵绵的,甜蜜蜜的,在滑梯上,秋千里,像极了蛰伏一整个冬天第一次见到初春的小熊。我牵着小小的他,站在人群里,想象他要如何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长大,怀疑他能否得到爱和照顾,在松开我的手之后。
我后来回想,在我笃定的人生里,那是难得的茫然无措。这是全世界我最珍爱的宝贝,我即将要托付到谁的手里,谁在他人生第一站点亮第一盏灯,谁能给他大大的笑脸和拥抱,在他和世界初相见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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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我以为我能看见带着天使光圈的幼儿园老师,她们有全世界最温柔甜美的声音,可以立即满足所有孩子的要求,需要和爱。对了,还有孩子,应该礼貌安静,他们要围坐在草地上,满脸笑意,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金色的阳光披洒在他们的身上,像电视广告里那样,难道不该这样吗?
当然不是这样。
一群孩子扯着老师的衣角嚎哭,一个个不停的哄,怀里抱一个,手里拉一个,眼睛看一个,边哄着边喂另一些孩子吃饭,尿裤子,换裤子,再尿裤子,再换裤子,吃完整理,擦脸,这边女孩排队扎辫子,那边小孩拉身上了,立刻先用热水把孩子擦一遍,换上暖和干净的裤子,再把弄脏的裤子洗干净,交代孩子喝水,脱衣服,穿衣服,唱歌跳舞手工,拍小视频往家长群里发,好不容易到了放学,接送门口被家长堵满,你一言我一语,回这个一句那个一句。
我突然想起,那个扎马尾辫的90后小姑娘,在家也是别人的宝贝吧,才刚毕业一年就成了几十个孩子的妈妈。还有总是笑的眉眼弯弯的班主任,这样辛苦的一整天后,是不是还有力气去抱一抱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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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天
幼儿园作为孩子的第一座人生里程碑,大多数人都这样以为,幼儿园老师应当担负起最为重要的责任了。
譬如保证我的孩子不被饿着冷着,渴了得立即喂他喝水,热了就该及时更衣,当然还要各种文化教育,德智体美不能落下,不然请问我把孩子送到学校是干什么?不就是让你教的?
我想我应该是拥有大多数家长特质的那一个,中产阶级,中等文化,保持自我,也视孩子如生命,在和老师日渐接触的日子里,我慢慢发现,怎样的幼儿园老师最是符合我的期待,也慢慢反省,作为家长,怎样才能给老师,给自己的孩子提供最有效的协助。
首先,你会知道,幼儿园老师的付出,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没有惊天破地的巨雷,却是冒头的小春笋最喜欢的模样。有时候我在想我的孩子究竟是怎样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就这么长大了,他突然就会唱好听的完整的歌,会在母亲节羞怯的送我一朵漂亮的小花,他懂得排队安静等待的教养,认真洗手搓着手心手背手指缝的模样,大概都来源于这样每天每月耐心细致的教导,来自软言细语的一遍又一遍。
其次,你会发现,幼儿园老师是一盏灯。从幼儿入园第一天,幼儿园老师其实是有根据孩子的年龄特点和实际能力进行常规训练的,从如何吃饭、如厕、脱衣服穿鞋子,到怎样交往和协作,怎样养成一个好习惯。像一盏明灯,一根拐杖,她们所做的,是教你的孩子如何站起来,如何直立行走。家长要了解这一点,她们不是保姆,不应该让师道尊严活成服务行业,你要知道,大包大揽伺候周全真的比引导、鼓励、督促、训练简单容易的多了。
最后,你会了解,幼儿园老师还是你孩子的坚定支持者和欣赏者,你可能是第一次当妈妈,但她们却不是第一次当老师了,她们比你还相信你的孩子,她们相信所有的行为都有一定的道理和逻辑,也时刻以欣赏的眼光去看待孩子的每一次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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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廷杰离开我的怀抱,背着小书包,踢着小短腿,奶声奶气地迈向他闪闪发光人生的第548天。
他喜气洋洋兴高采烈地朝着教室跑去,头也不回。
他松开我的掌心,却让我那么坦然。
我那么相信,站在他面前的老师,会将金光灿烂的痕迹铺满他用小小的脚走过的每一步路。
当他与世界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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