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你的腹腔深处,
我的眼晴、嘴和双手无声无息地生长。
你用自己那丰富的血液滋润我,
像溪流浇灌风信子那藏在地下的根。
我的感观都是你的,
并且凭借着这种从你们肌体上借来的东西在世界上流浪。
大地所有的光辉——
照射在我身上和交织在我心中的——
都会把你赞颂。
……作家米斯特拉尔 (智利)
人这一辈子有无数选择的权利。但是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缅甸肝病学家钦佩貌温博士,他的生命里拥有了一位这样的母亲,他曾经被这样的母亲这样的爱过,他的生命被母亲那样谱写过。尽管,这位母亲只是一个乡村小镇上仅仅受过小学教育的母亲。母亲那么近,近得可以亲吻她眼睛上的泪珠……他不把那一切写出来,写成《母亲与我》的自传,告诉更多的人,他那颗心,此生真的是无处安放。
他说:从小到大,母亲每天对我们的那句祈祷,永远留在生命里。
今天,当这个世界温情不再,或者说不见,或者说大面积消失,尤其是在人头密集的城市。亲爱的导演,亲爱的博士,您让我们这些个并不那么了解你们缅甸国度的人们,通过2018中国电影百花金鸡奖国际电影展演看到了这部电影《永恒的爱》。是的,至少此前,我几乎没有听说过,更别说看过缅甸电影,这个很小的国家,就像一粒葡萄干落在中国大地图脚部某个点上。
即使是2005年亚洲艺术节,全亚洲的所有国家都来了佛山,包括缅甸,遗憾的是,我也并没有对他们比其他国家留下更多的印象。
但是,这部电影,让我甚至很想去缅甸看看,那里的甘蔗林与热带田野还在?哪里的乡村妈妈还在不?那里如钦佩貌温妈妈的伟大女人们还在不?
你一定要说,哪里没有妈妈,身边到处都是啊,尤其是中国当下,拖着二胎甚至三胎的妈妈……不是的,我要寻找那样的妈妈,那个貌似过了时的妈妈……但是,她却永远是新的。正如太阳是旧的,亿万年前就存在,人类绵延不绝的母爱也如此。但是,她又是新的,正如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都不是昨天那一个,她们在孩子们的记忆里,生命里,天天是新的。
钦佩貌温博士的妈妈也是,那怕她最后不在了,他在他儿子的一生的记忆里,他妈妈每天是新的。
无比遗憾的是,我竟然想不起他的妈妈最开始是如何出现在我面前的了,仿佛无法打捞的记忆沉船,甚至内疚,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假如,我是导演,我想,我愿意把电影的结尾放在最前面:一个带眼睛的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在满是老物件的老屋子,泪光婆娑,一个人说着软软的听不懂的缅甸话……
人们啊,当你遇见有人独自喃喃自语,千万别打扰了他,那是圣神的时刻……
他闭着眼睛,忘了身在何处,他闭着双眼,可以看到妈妈,穿过横亘在母亲与他中间隔着的时间的海。他甚至触摸到了母亲的衣衫,他的手被母亲握住 ……
当然,母亲含辛茹苦,比别的母亲更加含辛茹苦把五个孩子拉扯大……最终如母亲所愿,母亲成为了人人羡慕的母亲,儿子成为了母亲希望的事业有成的儿子……在儿子成长成才的一路人生中,母亲是他的太阳,是取之不竭的爱与能量的源泉,当一个孩子,时时刻刻能体量父母的不易,时时刻刻想着要为父母分担生活的重担,对于这样的孩子,用功学习5分优优优,真的只是老天馈赠他的慈悲孝心与努力的水到渠成的副产品……
在这方面,导演不遗余力用足了功夫,时间轴上传统的单向度叙事,没有技巧的技巧,便是真情温情深情……
以至于我这泪点低的人,朋友说的,一旁给我递了好几回纸巾……我无法抑制自己,身体的抽泣无论如何我想控制在自己的身体内,也办不到,还是通座椅轻轻震颤传递给了朋友……
我估计,导演,也正是要把如此触及心灵的母亲搬到荧幕的根本所在。他要寻找母亲,也寻找热爱母亲的人,更要寻找为母爱深深恸哭的人。全世界的,那怕,他与我无法用语言交流。但是,全世界,有一种共同的语言,叫母爱,永恒的爱。
好想,一个人跑到遥远的地平线上,那里应该有一棵大树,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然后,坐在大树下,小小的背影……电影结束……当然,这是我想象的电影结束的画面。
母爱生生不息,流经我们的血脉,根深蒂固……
无论如何浓墨重彩的讲“我与母亲”的故事,但是,终将一别成永恒。所有一生的过往,不过是序幕。
这才是生命真正的痛,没有人能敌过时间,没有,没有人能敌过衰老。当我们长大成人,父母渐渐垂垂老矣,为了我们耗尽一生。无论我们怎样地爱她们,也无法挽留生命的流逝。人这一生,短短几十年,父母子女相聚一场都便是别离。
于我来说,这部电影,也许把着力点再多一些放到后面,而不只是顺理成章的以时间为主线的推进,重在母亲于我无处不在的影响与思念,当然,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很难表达,但也许正是这部电影需要前行的地方。如若那样,《永恒的爱》便更完美,那是《永恒的别离》,那是生命更深的本质。
当然,我得一二再,再而三地要表达对导演以及主要演员的感激。让如此美好的母爱,以电影的方式绵延与浸润内心越来越粗蛎的人们与世界。
但是我想,“母爱”二字,“爱”是共同的,而“母”字,属于大地,属于生命之源,属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扪心自问,做为女人的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个崇高的字眼。
有一种世界语,叫母爱。母爱,是什么?是人类得以生生不息绵延的所在,是人类所有纯洁与高贵的所在,是太阳对于万物无限的爱与祝福,是大地对于万物的容纳承接与永不枯竭的能量的支持,是虔诚的奉献,是无条件的付出。
这种爱,绵延在人类的血液里。绵延在孩子那颗感恩的心里。让我们每个人珍惜自己的父母,从每一天开始,从每一件小事开始。千万别做让父母伤心的事儿。因为,有一天你会后悔,而且于事无补。
我写不出比智利作家米斯特拉尔写母亲的更好的文字,分享给每个母亲的孩子,每个孩子的母亲:
今天,直至永远,我都会感谢你赐予我的采撷大地之美的能力,像用双唇吸吮一滴露珠,也同样感激你给予我的那种痛苦的财富,这种痛苦在我的心灵深处可以承受,而不至于死去。
为了相信你在听我说话,我就垂下眼脸,把这儿的早晨从我的身边赶走,想像着。在你那儿,正是黄昏。而为了对你说一些其他不能用这些语言表达的东西,我渐渐地陷入了沉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