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腹痛又开始袭击我,不得已来到了医院,刚进门,便与主治大夫打了照面,他风趣地说,呵呵,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我回应道,是啊,就是上次你说的再见给说坏了。
“怎么样,动手术吧,长痛不如短痛啊!”
想想也是,要想不再在医院与他见面,恐怕也只有如此了。
办好了住院手续,躺在那张将属于我的病床上,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电视,突然间回过味来,忙碌了这许多天,现在手中一下多出了这许多的空闲日子,那心里就仿佛接着些从天而降下来的宝贝似的,早已是不亦乐乎。
同病室的老阿姨看着我的高兴模样颇有些奇怪,“你挺乐观哦,在你前面来的那个病人,只是躺在床上哭,过了一天,悄悄地跑了,第二天早晨,大夫来查房,说,咦,我的病人呢?”
老阿姨讲得绘声绘色,我想象得亦惟妙惟肖,一时间,听者与讲者均大笑起来。
去找那新任的仅有一面之交的主治大夫,他正手拿电话发脾气,我独立一旁走不是,等亦不是。正尴尬间,他已骂完,放下了电话,转过身来,刚才的怒脸转瞬之间变成了笑脸,“你有什么问题吗?”
一愣神间,早忘了自己要找他做什么,只自顾自地在想他这脸变得可真快,不过,幸好,倘那两张脸换了个儿,那可就是作为患者的我的不幸了,念及此,心里不亦乐乎。
吃罢晚饭,准备去医院,儿子跑上前来问:“妈妈要去哪里啊?”在得知我的目的地后,他紧紧地抱住我的腿,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垦求道“妈妈不去吧!”
因为在儿子的心目中,医院真是个可怕的地方,除了尖利的针头和苦苦的药,似乎没有什么旁的乐趣。
看着儿子眼中渐渐浮起的雾气,涌上心头的却是一股由衷的快乐,也许,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来自儿子发自内心的关心与心疼更令自己快乐的了。
手术前夜,为了确保我能有充足的睡眠,大夫给开了两片安定,在等待护士送药的时候,我半倚半躺地靠在床头看电视,不知不觉间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护士轻盈地走来,唤我“该吃药了”。
懵懵懂懂醒来,吞下药片,反倒睡意全无。想起从前看过的那个关于失眠病人的笑话,不觉哑然失笑。
住院的日子里,除了接受朋友与家人的探访,还要不时地应付时时响起的手机铃声,享受着比平日里更多的关心与问候,心中早乐开了花。
人这一生,生老病死,诸多体验,其中,病痛该不会算是一种快乐的感觉,然而,被病痛缠身的这段时间,我却分明感到伴随着我的似乎没有多少哀怨的情绪,相反,倒是快乐不选时间不嫌地点地时时光临。也许,这正是人生之旅中最真实的一景,痛并快乐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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