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喜欢看叶灵凤先生的《读书随笔》,书里读到一个有趣的故事,久久萦绕在我脑海中。
都德在他的《巴黎三十年的回忆录》中曾说起他和福楼拜、屠格涅夫等人的友谊,当时侨居巴黎的屠格涅夫正是他的挚友之一。他们每天在一起喝茶聊天,谈文学,谈人生,在都德眼中,屠格涅夫始终都向他表示着最亲切的友谊和热情。但当屠格涅夫去世之后,都德无意间从友人文字中发现,屠格涅夫始终瞧不起他,说他是“我们同行业中最低能的一个”。都德很伤心,感慨屠格涅夫与家人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我还收藏着他写给我的无数亲切可爱的信件。但在他那种和蔼的微笑下却隐藏着这样的意念。天呐!人生是怎样的奇怪……”
叶先生认为虽然这份友情令都德很伤心,但从屠格涅夫角度看,讲友情和作品分离又似乎是很理智的选择。
如果你是一位画友,你能接受说你绘画能力在圈内最差的人做挚友吗?如果你是一位球迷,你能接受说你是圈子里球技最差的人做挚友吗?大多数人恐怕不能接受。将个人“专业能力”与友情分离是很考验人性的。
诚如蒙田所说“真正的友谊是心灵相互融合,且融合的天衣无缝,再也找不到连接处”。蒙田与拉博埃西的友谊就拥有这种心心相印,意志“融合”的唯一友谊。彼此互相仰慕,互相信任。很显然,都德和屠格涅夫的友谊不属于此类,而更像蒙田说的可以分享的那里普通友谊。因喜欢对方的性格随和或慷慨大方,或者他有兄弟情谊……彼此成为朋友。
是否互相仰慕,友谊系着的两个人应该最能真切的感受到。如果不是此种心心相惜型,你们之间友谊的粘合度就稍差一些,仅仅是普通友谊而已,你的知己另为他人。清醒、坦然接受,不失为明智的选择。
真正的爱情、友情都是需要双向奔赴。
这是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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