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我今天又被冤枉了。
我这人敏感,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和突如其来的委屈,我尽量夹起尾巴谨小慎微的活。
但是即便这样,有时候也没能阻止别人冤枉我的脚步。
(一)
玉。
小时候,也就六、七岁,夏天,被接到隔壁县二姑姑家过暑假,姑姑家三个孩子,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比我大十多岁。某天,姐姐来问我有没有看到她的玉,在去到姑姑家之后以及被问及这个问题之前,我是压根没有看到过什么玉的,于是回答说没有。第二天,姑姑家来了一位阿姨串门,姑姑把我叫到跟前,这位阿姨说:“还是你家这个好,没看见就说没看见,不像我家那个侄女,也是从GD(我家乡)来的,偷了还不承认。”当时太小,不懂得这话里的偏见和弦外之音,所以没把它太当回事,可是几天后姐姐在自己的床铺枕头下翻出了她的玉,当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读不懂那眼神里的意思。后来再大一些明白了,她把我当做一个偷了她的玉,被长辈敲打后,又老实还回去的孩子了吧。大人的世界很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
(二)
美人蕉。
我上学的路上,沿着河岸走,一路都是美人蕉,红得特别鲜艳,初夏雨季,美人蕉叶子上挂满了雨打湿翅膀飞不起来的蜻蜓,于是我写了一篇关于美人蕉的周记,放学发作业本的时候,班主任让我请家长,说这篇周记是抄来的。我哭了,因为委屈,更因为害怕,那段时间是被父母一起家庭暴力的阶段,我的生活充满了绝望,没人救也就罢了,这特么还来了个落井下石的。
(三)
钱。
三年前,我从东北某城市逃离回南方家乡,不愿意考公务员,也不想给人打工,整天躲在家里自己学习准备全职炒股。表妹在另外一个县城工作,偶尔会回来和我小聚,和表妹的往来,出去消费基本都是你来我往,没有谁会计较谁给得多给得少的问题。但是在长辈们眼里,有个正当工作铁饭碗的人,和我这样没有工作的人出去,一定是我占别人的便宜。于是表妹的爸爸,我姑父,在外面和别人吃饭的时候,说我和她姑娘出去,全是她姑娘在给钱。这话传出去有半年,有一日传到我妈耳朵里,老太太憋了一天没憋住,和我说了这事。气愤的我当时做了三件事,第一,打电话给姑父质问,当然矢口否认。第二,打电话给表妹,我有没有花你钱,你在你爸那里把话给我说清楚。第三,问我妈这个传话的人是谁,当然也是无果,我只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是这个人既不认识我更不认识表妹。这位姑父的人品在内在外早已是人人嗤之以鼻,但表妹一直不知道她父亲的所作所为,然而我们不会在表妹面前说一个字,因为血浓于水,那个毕竟是她父亲,所以之后表妹结婚,我和父母都是礼到人不到,是送给表妹而不是送给她父母,之后长辈间断绝了来往。没有人在意真实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不需要去了解,他们只需编造和想象,就能臆想出一万件你没做过的事出来。
(四)
饺子。
这次是我妈,明天是她生日,今天之前她好几天不理我,中午吃饭我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她:
我:我到底又是哪里惹到你了?
回答:那天我跟你说我生日你来擀饺子皮,你当时说“你想累死我”。
我: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她:问题是你之前说过要擀饺子皮的。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
她:前几天早晨我问你是买还是擀,你说擀。
我:你问的时候我说的是买,因为我想到时候那么多人我擀不过来,我没有说过要擀,你要是不相信你问我爸,我爸当时也在。(不过我爸那种人,是不会有任何观点的,在家庭矛盾中他从来不会说一句话,即使最公正的话他也不会说。)
她:可是你说了你要累死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我:为什么不喜欢听,我表达方式就是这样,表示太多太累,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她:因为我是老人,我就是不喜欢听这种话。
我:那你说你到底要什么?你要觉得我不心疼你我也没办法(此刻我已经被这种奇葩观点弄得无话可说)
她:反正不就是个生日,也从来没过过,我只不过想回请别人一顿饭而已。
所以,这整件事是老太太自己臆想出了我要给她擀饺子皮然后听见我说累死了的话心里不爽于是不和我说话。
写到这里我不知道该笑还是哭好,我一向不喜欢五十多岁就自称老人需要别人照顾的人,然而我自己父母就是这样的人。我觉得,你可以称自己为年长,但远还没有到老人的阶段,为何会有人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老人呢,是从前那个时代孩子普遍缺乏关爱所以留下来的通病吗?可是我也看到一些和他们不一样的人,此生让我佩服的人不多,樊建川算一个,如今六十多岁了凭一己之力建了28座博物馆,和我父母一样的年纪,当时看《晓说》樊建川那期被深深影响到了,我觉得当我60岁的时候如果还能像他一样心中有热血就好了,于是发了一条短微博,引来很多人转载,其中就包括樊建川本人。我很难过,因为如果我能把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分一些给我自己的父母就好了,可惜这是痴人说梦,我在这种无能为力的状况面前无能为力。
今天我又被冤枉了。他们很厉害,从来没和我交流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真实的我,却可以创造出无数个我。
他们教会我,在真正接触过了解过每个人之前,都不要轻易对那个人下定义,毕竟,每一次轻易的下定义,都是对那个人不负责任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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