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雨,早上送下孩子们上学后就匆匆忙忙的开车回老家和父母晒麦子。
麦子晒得基本上没有水分了,母亲腰不好却还是拿着扫箸一遍又一遍的扫着麦子里的秸秆和麦糠,我用耙子在前面搂着,母亲在后面扫着。我不止一次的和母亲说别扫了歇歇吧!等我翻完了我扫就行啊!母亲不听,嫌我扫的不干净,强忍着腰痛还是坚持多扫几遍把麦糠都扫出来,庄稼人实诚,总想着把麦子拾掇的干净点能卖个好价钱。
十点多时天开始阴了起来,父亲从田里给玉米苗喷药也回来了,我们商量着把麦子卖掉,这样就省的再装袋子往家里扛了。刚商量完就有一辆收麦子的三轮车开了过来,母亲赶紧挥手让车停下。收麦子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不下车,女的下车后抓着麦子放嘴里咬了咬,面无表情,也不看人,嘴里说:“一块一,晒得不行,还有点皮。卖吗?”母亲和她争辩到:“都晒得这么干了,刚才还又翻了好几遍,你看看我家的麦子多干净啊!昨天邻居卖的还是一块一毛三啊!”收麦子的女人什么都没说就上车走了。
母亲咬着牙说:“堆起来吧!堆起来拉回家去,别下雨淋了啊!”父亲回家去拿袋子和叉子。我堆着,母亲依旧在后面用扫箸扫着我堆不起来的散粒子。这时候又有一辆收麦子的三轮车过来了,母亲听到吆喝声抓紧又挥挥手让人家来看看我家的麦子。车主还是两口子,依旧是女的下车来验验麦子的质量顺便讨论价格。母亲问:“多少钱一斤啊?”收麦子的说:“今天收粮食的点上落了钱了,要卖就一块一,我们今天刚收的就是一块一。”我悄悄的劝母亲卖了吧!母亲觉得我们的麦子品种好,晒得也干,打扫的还干净,便宜卖了不值得,再说街坊四邻的人家的麦子比我们的卖的贵会让我们没有面子。
麦子依旧是没有卖成,我和父亲开始把麦子装到袋子里。我撑袋子,父亲装,小时候和父母过麦的场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装了七八根袋子时感觉父亲就很累了,我抢叉子想和父亲交换一下,让父亲撑袋子我来装,可是父亲就是不同意。我东张西望的,真希望再来一辆收麦子的车啊!父亲说今天下雨,都知道想赶紧把麦子卖了,所以今天麦子卖不出好价格的,宁可费点劲把麦子先装起来拉回家别淋了雨,以后慢慢卖吧!
四十多袋麦子,父亲一叉子一叉子的终于装完了。看着父亲白了一大半的头发、累的有点松垮的身影,我鼻子酸酸的……和父母说了无数次不要再种地了,过麦过秋时父母真的很辛苦!可是父母还是离不开他们侍弄了大半辈子的土地,城里的日子过的再好也不如在地里感觉舒坦。
雨还是如期而至了,还是狂风暴雨。下午接娇娇时有点晚了,在去接她的路上碰上了她,一个人淋着雨抱着书包飞快的往家跑……我把车窗摇下来大声喊:“娇娇、娇娇!”幸亏路上堵的水泄不通,车都动不了,我索性打开车门跑出去大声喊着娇娇的名字,娇娇听到我的喊声高兴的回过头来朝着我跑过来。
看着她淋着雨跑向我的小脸和湿漉漉的头发我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紧紧的抱住了娇娇,开开车门让她快上车。
现在,雨已经停了,雨总会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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