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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部片子,我选择去千里之外旅游

为了这部片子,我选择去千里之外旅游

作者: liekkas_4de8 | 来源:发表于2019-07-16 22:10 被阅读0次

    首先,讲一个段子。当您搜索大河唱这部影片时,您会连续三次陷入迷茫。第一次是崩溃的:为什么我所在的城市没有这部片子?第二次更崩溃了:为什么我所在的省份没有这部片子?第三次您默默看了一眼有片源的那座城市(例如石榴花市),顺便巧妙地计划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部片子排片真的是少的可怜,看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许多热衷于民俗的人为了看这部反映西北音乐的片子,专门去了一座千里之外的城市旅游,也是够执着。

                                        一

    言归正传,我接触到这部片子完全是来源于苏阳的一条动态。可能您没有听过苏阳。那我为您简短地介绍一下苏阳。

    苏阳,优秀的民族摇滚音乐家,当代艺术家。

    通俗地讲,苏阳的音乐是最接近土地与人类的声音。您甚至会觉得土气太重。在没听过苏阳的歌曲之前。我所认为的民谣的主题有两类,一类关于爱情、另一类间接关于爱情。苏阳的音乐不仅打破了我对民谣歌曲的认识,更让我了解到西北的传统文化也可以用如此洋气的方式呈现。

    西北向来不缺乏歌唱家乡与土地的音乐人,新疆的马条、宁夏的布衣与野孩子、甘肃的低苦艾、陕西的黑撒与马飞。他们有的用方言、有的则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对西北土地与母亲河黄河的热爱。但苏阳则更为直接地将西北的艺术方式近乎原汁原味地呈现在世人面前,他在自己的音乐里融合了秦腔、花儿等西北元素。他想把黄河的胸膛敞开给世界看,并让世界感受到了西北传统音乐的诚意。苏阳在哈佛参加讲座时,有人批评他的音乐不够原汁原味。他说:“时代在变,我们不能再一直重演传统。而是要给予其更丰富的元素。”在第28届麦德林国际诗歌节上,苏阳唱《贤良》《河水南流》《珍珠卷帘》等,台下的外国人也和苏阳一样跟着节奏晃动。黄土地的声音也可以走出国门,被更多人欣赏,这就是真正的艺术的力量。

    大河唱这部片子也是以苏阳、年过六旬的陕北说书人刘世凯,从小痴迷“花儿”却被人批评“不正经”的马凤山,肩负皮影世家使命的传人魏宗富,民营秦腔剧团团长张进来等几位与西北民俗音乐紧密相连的音乐人来展开的。

    影片开头就给了黄河一个特写,奔腾不息的黄河不停地撞击着两边高耸的山峰。母亲河给予了西北人骨子里的自由与豪放,并哺育着一代一代的西北人不断生长。

    接着镜头给到陕北说书人刘老先生。他是典型具有西北式幽默的人。在我看来,所谓的西北式幽默就是一个平日看起来不苟言笑、老实巴交的西北人却在某天讲了一句极为有意思的话或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并能让你轻易地记住很久。

    他和苏阳有一段极为有意思的对话。

    苏阳:“你没带三弦吗?”

    老先生:“没带,不是你不让我带吗?”

    苏阳:“我有说过吗?”

    老先生:“你说过,电话里说过。没了三弦,我还能干啥?”

    他脸上显现出极为委屈、憨厚的表情,对于说书人来说,三弦可能就是他在音乐上最亲密的朋友。

    在生活中,老人却并不像在艺术上那么威风八面。他身体并不好,当巫师在他身上像卖猪一样乱盖章时,他也只是忍着痛,并违心地夸赞巫师说:“经过他的治疗已经好了。”等巫师走后,他轻轻摸着伤口,连声说痛。

    老人的两任妻子都去世了。老人调侃到:“她们都去当兵了。”大家都迷惑不解,他又慢悠悠地解释到:“都去给马克思当兵了。”

    他在一段随口哼起的小调里这样唱到“捞不起的饭就做个粥,谈不成恋爱就做个朋友。”六旬老汉还在找对象,实在是太乐观与坚强了。他不知疲倦地生活在脚下的黄土地上。最大的梦想是给已经去世的妻子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他是随和的,在置办完妻子的葬礼之后表示自己已经没有遗憾了,随时都可以去死。但他又是孤独的,一个人困守在乡间的小屋。当孙女学样唱起贤良时,他一边抽烟,一边不停地对着孙女笑。当女儿出嫁时,他躲在院子里一个人哭泣。电影真实地再现了这些琐碎的生活细节,并不完全只关乎音乐,更有对土地与生命的思考。老人说过一句极为漂亮的话:“并不是所有文化人都能写出来漂亮的词,它们来源于乡土。”我们所处的土地不见得是最伟大的,却是与我们最亲密的。所以爱这片土地、所以讴歌这片土地、所以生存与死亡在这片土地。

                                      二

    而“皮影人”魏宗富则不像刘老先生那样乐观。他一边说:“皮影要亡了。”,一边承认靠这门手艺养家糊口并不现实。他不怨恨年轻人对这门祖宗传下来的艺术不感兴趣,同时愿意接受年轻人的新花样。他接受改进皮影戏的建议,只为了让皮影走的更远,更为完整地继承下去。他不想让皮影在他这一代失传,他深爱着这用泥土裹着的艺术。当他不住地强调皮影要死掉了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如果连这些祖宗的传统都活不下去,我们又哪来的底气谈“文化自信”四个大字。

    民营秦腔剧团团长张进来则是特性最为鲜明的西北人。他最为烦心的事就是团里招不进演员。他脾气火爆,严厉批评那些出尔反尔未坚持到底的团员,但却又心地善良,依旧把那些他们应得的报酬发给他们。他在戏台上用生命演出,在梅伯受炮烙的戏中,脸和手都被熏成黑乎乎的模样。但仍镇定自若,在后台和其它人开玩笑自嘲。他偶尔会对着电视机,指着玩手机的子女们谈他理想中的艺术,却没有人愿意理他。他说社会现在太浮躁了,很少有人会继续喜欢这些传统。但我相信总会有一代代喜欢秦腔的观众站在台下,虔诚地欣赏着这古老的艺术,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一折折戏中,并享受着自己才能懂得的乐趣。

    马凤山则喜欢唱花儿这种特有的西北情歌。花儿又被称为“骚花儿”,大多数有关于爱情。歌词大胆露骨,唱花儿在当地就代表跟我走。西北许多地方山高水深,交通闭塞,所以观念较为保守。马凤山喜爱唱花儿的行为一直被同村人认为“不正经”,但他却一直坚持了下来,并把唱花儿视作自己的生命。他还通过快手等网络平台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来源于黄土地上的艺术。

    其实我更喜欢大河唱的英文名字“the river in me",大河从我的身体里流过。生活在大河边的人们不断生长并继承着属于这片河流的艺术。它同时给予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热忱的理想和虔诚的信念。并给那些回不去的游子,在城市中失群的路人以家乡的安慰。它从土地中生长出来、从天空中拓展出来、从无数的尘埃中延伸开来。

    正如苏阳在河床中所唱的那样“生在尘埃,有谁能回到尘埃。”每一粒沙子都有自己的生命,而它们终究难以在被风吹回到它们所出生的土地。它们可能会身不由己地随着时代奔流。但它们始终记得那片土地所蕴藏的气息,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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