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有崇玉、尚玉的传统,《礼记》中讲:“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孔子更是赋予其仁、智、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等11种德行。而在琳琅满目的玉石中,尤以和田玉最为珍贵。
和田玉产自新疆和田地区,按颜色可分为白玉、碧玉、墨玉、黄玉、青玉、糖玉等,其中的羊脂白玉为顶级珍品,如果按照出产形态又可分成山料、籽料以及山流水。山料是指直接从山石上开采的,籽料则是碎石在河流中经过上万年打磨过的,山流水即是脱离山体还未迁徙至河道的。籽料因其经过反复撞击剥离,留存下来的部分质地密实润泽,所以倍受世人的追捧,好料的价格自然不菲,一克都要上千元,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
和田玉籽料的主要产地集中在玉龙喀什河,它又名白玉河,其发源于昆仑山北坡,全长504公里,是塔里木河的源流之一,以盛产白玉、青玉、青白玉、黄玉、碧玉闻名于世,已有3000多年的采玉史,被誉为“中国最昂贵的河流”。每年夏季洪水爆发时,汹涌的河水将上游的玉料冲刷下来,到了秋天,大批玉农便蜂拥至河道中寻玉。
有人因此一夜暴富,吸引来更多的人来这里淘宝,而且人们不满足于手工刨挖,调来大型设备筛石。上世纪九十年代,掀起挖玉狂潮,有多达6000台勾机同时作业,机器的轰鸣声地动山摇,整个河道被翻了个底朝天。这一乱像迅速把和田籽料资源推向枯竭的境地,而且严重破坏了周边的植被以及河流的生态环境,和田市政府不得不采取严厉的管控措施,不允许机械设备施工。
但为了发展旅游业,当地设置了专门的“挖玉体验区”。外地游客纷至沓来,人们手持铁锹满怀期待地下河挖宝,但一般最多能找见一两块伴生矿石,寻个开心而已。近年来,许多博主开设了现场挖宝直播,时不时地找到“羊脂玉”,引得粉丝爆棚,里面的道行深不可测。在密密麻麻的寻宝人群中,也不乏专业的踏玉人,他们以此为生,但辛苦几个月,大多收获了了。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不断有人铤而走险向玉龙喀什河上游进发,那里山高流急,充满凶险,经常发生亡人事故,甚至上演图财害命的惨剧。和田玉上的夺目沁色,似乎不是铁元素蜕变的结果,而是贪婪演变成的血腥,集合了众多美德的玉石,不过是人们谋利的工具罢了,其与孔夫子所谓的玉德早已背道而驰。
择一良辰,携着家人,带上小铲,在玉龙喀什河上信步寻玉,丢掉发家的梦幻,抛却世间烦忧,让无意寻到的彩石美了心境,让一路欢笑粉饰了行程,每一块所得都会温润如玉。好心情才是价值连城的和田籽料,而且盘玩得愈久,赏心悦目的皮色会越发浓郁,浓到不关得失,只碍晴雨。
2022.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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