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雨水好象特别多,没完没了的下,烦人的很。门口的那个池塘,水幽幽的绿,每到夜晚,水面映射着惨淡的星光,看上去就很骇人。
一个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夜晚,她哄着两岁多的儿子睡了。
隔壁那个小房间正放着电视剧《书香门第》,她原本也很想去追追刷,顺便和他唠唠家常,但又想趁儿子睡着也赶紧眯一会,带孩子真是个苦差使,这阵子总感觉严重缺觉。
临睡前,她细心的把隔壁小房间燃了一盘蚊香,把风扇开到合适的档位,然后准备睡觉,顺便告诉他让他也早点睡,别看太晚。
那晚的风特别大,雨也特别急,轰隆隆的雷声在天边滚来滚去,偶尔有雷管炸裂的声响,像催命的鬼一样让人不得安生。
睡到半夜,她被雷声从梦中惊醒,看着少不更事的小儿在身边酣睡,她起床走到隔壁,房间里的电视还在自顾自的演,风扇也在机械的转,墙角的蚊香幽幽的吐着蛇一样烟圈,屋内空无一人。
六月的雨,来得急也去得快。雨停了,依然有隐约的雷声在远处的天边轰鸣。她纳闷,这么晚了,人去了哪里。打牌去了吧,她在心里揣测。
她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只有两岁多的儿子。
一等,再等。
曾经,他们也是谈了一场别人眼中山河壮阔的恋爱,不过那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如今,两人之间的只言片语,像挤牙膏一般。爱情里的那点薄荷香,就这样逐年逐月,每天涂一点,只一点点,就已经消耗殆尽了。当年发了狠,是说要爱一辈子的。
看来,到底是倦了,人家已撤兵。她曾在自己大好年华里,上演了一场爱情绝唱,她以为的爱情,原来如此不堪。
每忆及,羞惭得很。这之后,爱情,于她,已不大信仰。
她没有开灯,就坐在六月的夜里,脑袋里电影一般掠过很多画面。
她突然冷到浑身发抖,那深入骨髓的寒冷,上下牙齿直打架,怎么都控制不住。原来,痛苦、愤怒是不可控的,身体上的抖动不是想控制就控制得了。
走进婚姻后,她自问,怕过苦难贫穷吗,没怕过。给了彼此一个家,已经够奢侈,如今,已兜不住这份幸运。
想当初也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一生一世。
其实,爱就是亲手递给他一把刀,他会捅在你的伤心处,他也会给你削苹果切蛋糕。爱就是后背着地,你会摔在尘埃里,你也会得到一个怀抱。
有些结果明明已经了然于心。可是,她还是心有不甘。随着时间一寸一寸的消逝,她内心的绝望已是到了极致。
十几年的婚姻生活,柴米油盐,酸甜苦辣尝遍。她甚至叩问过苍天,叩问过自己,爱情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唯独不想去质问他,今晚,他究竟去了哪里。
她说,后来才知道,原来所谓爱情不过是一场前赴后继的送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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