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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十二月的C城寒风料峭,风景萧瑟。其实在其他的季节这个城市还是挺好看的,唯独冬季显得不那么能看。道路两旁是高高的银杏树,风一起,叶子就落得到处都是。刚下班的白领们,双手环在胸前,高跟鞋敲在地面上哒哒作响,才俊们都抓紧了手中的公文包,仿佛通红的指节不是太冷,而是太用力。
阿柯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望向窗外,即便隔着双向四车道的大马路,即便隔着几百度的近视眼,她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面办公楼与她同一楼层却比她不知高了好几个等级的顾淅。她吸了吸鼻子低头收拾桌上的东西,再穿上大衣,从包里拿出围巾把自己密不透风。这是阿柯每天下班前都会做的事,收拾东西,看顾淅。
出了公司就钻进了旁边的面馆,收银的姑娘一见她笑得眉眼都弯了,说,今天想吃什么呀,说好的牛肉面,牛肉我可给你备下了昂。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周周,你又在调戏我的食欲了,一碗清汤面,加一碗酱菜,可以吗。然后仔细想了想又说,还是不要酱菜了,多放点葱。周周翻了个小白眼,说,你丫还来劲了是吧,是不是又减肥啊,你看你都瘦成啥样儿了,真是拿你没办法…。还没说完,那边老板就开始叫她了,她只得歇住了话脚,指着角落里的一张空桌说,暖气边上有空位,去吧。
还别说,这暖气边上就是暖和。坐下后她的手机就响了,是短信。阿柯刚想看的时候,旁边一个女孩子说,这位置没人吧,阿柯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让愣了十秒。前三秒是她微微红肿的半边脸颊自己略浓的妆容,后七秒是因为她是宋绵。
(二)
阿柯高中那会儿最风云的人物要数宋绵了,不为什么,就是漂亮,即使她除了脸和身材以外还有很多很多令人发指的有点。没错,这里是该用令人发指,因为她的优点都恰到好处的淋漓尽致。宋绵家境不好,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学校里最早在校服裙子下边穿过膝袜的拉风妹子,毕竟她除了好皮囊还有一副好嗓子,没事儿的时候在酒吧唱唱歌,一周的生活费就到手了。你还别不信,真的只是唱歌,好吧,其实有很多人觊觎她,不过那都是季恩泽出现之前的事儿了,关于季恩泽,那又是另外一号人物了。
季恩泽是个有钱人,那会儿还没有富二代这个词,大伙儿只知道他不爱用钱,一般用拳头,只是他用拳头解决不了的一般都被他爸用钱解决了。不管是砸了系主任的车被放话放学别走,或是自己看上的妹子不凑巧也被地头相中了,最后都和平解决。只是唯一他和他爸都解决不了的事儿逼是宋绵。他爸要他出国,他死活不从,说什么宋绵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差点把老爷子气得魂归西天。他爸约了宋绵见面,你以为接下来的台词是:“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不不不,生活不会这么狗血。季常天承诺只要季恩泽出国,回来就让他和宋绵结婚,季恩泽就信了,狗血的是他信了。最后季恩泽和宋绵再也没联系过了,更别提结什么狗屁婚了。于是季常天和宋绵的对话就成了迷。
话说回来,那天季恩泽打篮球把教室公寓的窗户砸碎了,他琢磨着去道个歉,结果去到窗户边看到除了满地的玻璃茬子,还有衣衫不整的系主任和新来的英语老师,然而他什么也没说,翻着白眼就走掉了,事后但凡遇到需要系主任综合评分的时候,他们班就得歇菜,大家都蔫儿了,在第三回月底测评他们班拿了C等,理由是学生综合素质不高以后,季大少爷就动手砸了车。然后就被通报批评了,然后就被放学别走了,他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留着放学别走,要不然怎么在酒吧遇见宋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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