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想尝试在这次长途旅途中找寻多年前的熟悉感,我压低帽檐坐在k94由泰州到深圳东的火车上,记录下这些……
我所坐的这节车厢的人,按年龄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有着黝黑肤色的壮年男子,他们大都踢着拖鞋随意坐着或站着,一起调笑着不时而来的每一位推销员对他们的产品低劣和显而易见的吹嘘,另一类就是小朋友了,他们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用搞怪的声音大声说着话,不时嗷嗷叫出几声,而包括我在内的屈指可数的青年人大多带着耳机,吃着东西,玩着手机,好像外界于其并无太大干系……看吧,时代在变,所有的一切都在变……
这让我不由想起数些年前,我还幼时,随妈妈和哥哥坐火车来深圳,一切都好似不一样的。
我记得那时的车厢好似比现在明亮澄澈得多,我乖乖趴在车身延出来的那个小桌子上看风景就能看很久,快速后移的风景总是能使我目光后移。我遇见过一对老年夫妇,说实话,我只记得爷爷奶奶送了我一袋香蕉片,后来妈妈回忆起,无情嘲笑我说爷爷奶奶说掉了大门牙的我很像宋丹丹,这让我很是不服气,可我不愿记得什么宋丹丹,我这只愿记得那包美味的香蕉片。
如今,我邻座的小哥哥和坐在我斜对面的老阿姨都是到深圳东的,阿姨给我和小哥哥掰香蕉的时候,我俩都客气的谢绝了,我突然怀念起那个坐在妈妈旁边馋馋吃着香蕉片的缺着门牙的小姑娘,好似现在,人和人之间总是带着生冷的客气,眼神的笑意也短暂了许多,这没什么好苛责的。
每到一站,就会有很多人下车,再有很多人上车,然后我对面的人,从帮我把箱子搬到放货架上的大哥哥,变成了浓眉大眼的沉郁大叔,再到带着孙子的黄发奶奶……我坐在靠过道的位置,走道上不时有小孩子跑动。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现在小朋友怎么都这么有精力,想我当年啊,第一次做过夜火车的时候,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尝试熬一次夜,熬到天亮,最后好像傻乎乎铺着报纸睡地上了??!哈哈哈,好像是件在别人看来很惨的事,我想来却觉得有趣,就像有些事情,你错过了做的机会,可能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就想现在的我,还能铺着几张报纸安然躺在火车上吗?哈哈哈,想想就很诡异。
我多想与一个陌生人交谈,是那种不带任何客套与绞尽脑汁的思索而自然产生的说话的欲望,可我双唇紧闭,只拿眼睛,鼻子和耳朵来观摩这世界。这些是与夹着公文包,踢着皮鞋,忙着业务的商业人士完全不同的一群人,在漫漫黑夜里,用夹杂着方言的语言交流,趴在同一张小小方桌上,昏沉睡去。
将近十点左右,黑夜中闪出道道闪电,车身开的有些颠簸,暴雨骤来,我不知身在何处,雨打在车窗上,看样子,又大又急,我望向四周,熟睡的人并未想醒来。
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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