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裴多菲

为自由而落泪

“妈妈，妈妈，你来看这里？”大轩指着自己正在读的内容对着轩妈大叫了起来。

轩妈烦躁地抬头，眉头紧皱，一如既往地不耐烦：“怎么了？”

彼时轩妈正坐在大轩和二轩的中间和这兄弟俩一起为寒假作业做着最后的奋斗。

不间断的“妈妈”声，让轩妈觉得一个妈妈压根就不够用。二轩主要是问汉字，一年级的小毛头，汉字的积累量跟不上脑袋的转动，偏偏还不愿意注拼音，轩妈指着题目上“不会的字用拼音代替”这样的内容说了好几遍，二轩都不为所动。

“内容很丰富，汉字挡住路，一个一个教，烦躁升度数。”轩妈的脑海里一首一首的打油诗飘过。“妈妈，这个字怎么写？”看看，又来了！

大轩的问题就多了，许是上了三年级的缘故，问题也升级了很多。做数学题时，大轩喜欢把解题方法和轩妈核实一遍；做语文题时，阅读要问，作文要和轩妈一段一段讲完；最难的是寒假作业上面的开放题，部分内容连轩妈都得问“度娘”。这状态对于妈妈的消耗太大，完全无暇去“温柔”，也顾不得“河东狮吼”式的讲解会不会给孩子留下阴影了。

此景之下，此情当中，大轩的吼叫让轩妈的烦躁已经升级到了比较级，马上要往最高级飙升。

大轩好像看见了轩妈的烦躁，沉默了下来。轩妈抬头，示意大轩说说什么情况。大轩却眼圈泛红，声音也略有点哽咽了。轩妈立马进入回忆状态，琢磨哪个点引出了眼泪，按说大轩在轩妈的喜怒无常之下多少有点“刀枪不入”了，这阵仗让轩妈的分贝降了下来，略显温柔地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妈妈，你看，人家这本书里说小孩子的压岁钱可以自己支配呢！”大轩一半惊讶一半抱怨地说到，“我们的压岁钱为什么要存起来？我们的压岁钱为什么要你和爸爸说了算？”

原来是这样！轩妈一下子找到了原因。大轩的眼泪那是为压岁钱而流，分明是为自由而落呀！

最近几日，轩妈忙于弥补年前因为准备过年的各种兵荒马乱而耽误的作业，所以对兄弟俩的家长式的监管有些严格，大轩这是用”压岁钱言论”来表达自己对自由的渴望呢！

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这大概就是目前二轩的状态了。

此言怎讲？二轩对于投机取巧一直颇有些心得，可能和出生的排序有关——老二常常会比老大更加的“贼”一些，也可能仗着“老二式”的偏爱，二轩做事会有底线地“肆无忌惮”，相对于大轩的“吃硬不吃软”，二轩会假装“软硬不吃”。这让轩妈在处理和兄弟俩的关系时多少会有些棘手。

大轩实在，写作业就写作业，他知道这作业非写不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唯有写完才是根本办法，即使走神，也会原地走神，绝不离开作业。二轩就不一样了，二轩似乎自己心里有一杆秤，虽然在老师跟前不敢，但是在轩妈面前却振振有词，什么“你说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写作业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管”，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写作业，你可以不写呢？”，什么“作业嘛，我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而且还常常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

当这些言论在一个“语文老师”式的反驳面前败下阵来之后，二轩便采取了新的相处方式——“监督式相处”。所谓“监督式相处”就是暗暗地注视着轩妈，只要轩妈不在自己身边就偷偷观察轩妈的动静，听轩妈的脚步声，一旦发现轩妈逼近兄弟俩所在的地界，便会发出“妈妈过来了”的警告，这警告像是和自己说，也像是和大轩说，像是放在里的声音，又像是发自内心的呐喊。

二轩从言语的争执到行为的表现，无不在展示自己对于自由的渴望！

你看不见我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一定看不见我！”这一定是高先生心里的声音了。

高先生一天无数次地将自己囿于厕所这样的“弹丸之地”，小心翼翼，甚至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人发现了。谁有这样的“威力”呢？大轩和二轩，不，是大轩和二轩的“爸爸”声。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轩妈的眼神，这应该是高先生最烦躁和忌讳的了。

有轩妈眼神的地方，就会有事情要做，十年的相处让高先生深知这个真理。

所以，高先生默默地离开自己吃完饭的餐桌，甚至不发出脚步声，他怕看到“是不是该洗锅的眼神示意”，虽然他会装作没有看到，高先生深信自己没有看到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情。高先生会默默地关上卧室门，甚至不让门有任何响声，他深信只要你看不见我，就会认为我是在工作，只要我看不到你的眼神，我就没有事情可做。高先生总是悄悄地躺倒自己的被窝里，又悄悄地关上灯，连手机的屏幕都要拿被子挡起来，他深信只要你走过走廊时没有看到我手机发出的亮光，你就会以为我睡着了，你怎么能叫起一个工作一日之后早睡的人，只要我背对着你，我就不会看到你执着的眼神。

高先生的世界里“掩耳盗铃”是明智的举动。毕竟这样可以逃避很多的事情，准确地说，可以逃避“低贱”的体力劳动，让自己成为“高贵”的脑力劳动者。

只要我看不见你，我就是自由的。只有你看不见我，我才是自由的！

高先生对于自由的渴望别致又新颖！

为了自由的团结

大轩和二轩常常会干架。你要吃这个，我也要吃这个，那我们干一架；你要看这个动画片，我想看另一个，那我们干一架；你想玩这个，我也想玩这个，那我们还得干一架；我打了你一下，你却打了我两下，算了，别停了，接着干架。

好吃的也分了，玩具也分了，即使是公共的，也设置了章法。看电视的规矩也定了，收拾玩具的方法也有了，但这架照干不误。严肃地强调完干架时要避开的部位，严厉地明确完干架时不可以使用“武器”之后，轩妈再也不关注干架事了。都说不打不相识，这亲兄弟的缘分得干很多架才能得来吧！

但是兄弟俩不干架的时候又很多，有时候团结到让你轩妈觉得他俩就是在演戏。

轩妈为了要出去一趟，在卫生间洗脸抹香香的时候，大轩和二轩会很团结，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轩妈放弃了外出计划；轩妈准备带他俩外出的时候，大轩和二轩会很团结，就怕哪里出问题，轩妈一怒之下会打道回府；兄弟俩嘀嘀咕咕一阵，想要看电视的时候会很团结，哥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不不不，我听弟弟的；写五分钟作业要休息一会的时候也会很团结，我们只休息三分钟，保证的三分钟。

这些时候兄弟俩会神雷同，可谓兄弟连心。他们会异口同声地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出去？”他们会不经意地一起关心：“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也会好像漫不经心地担心：“妈妈，你出去半个小时能忙完吗？”

轩妈慢慢意识到，大轩和二轩会在想要自由时团结，会在自己的“利益”面前分裂。这为了自由的团结不需要排练，就像轩妈回家时大轩负责开门，二轩负责关电视一样，不需要提前安排，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绝不会撞在一起。

“我也想要自由”

大轩认为轩妈是自由的，二轩认为轩妈是自由的，高先生认为轩妈是自由的。

轩妈想吃什么就会做什么，轩妈想给他们吃什么就会做什么；

轩妈想穿什么就会买什么，轩妈想给他们穿什么就会买什么；

轩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轩妈想让他们去哪里他们就得去哪里；

甚至，

轩妈想作什么就做什么，轩妈想让他们作什么就做什么。

轩妈想什么时候洗锅就什么时候洗锅，

轩妈想什么时候拖地就什么时候拖地，

轩妈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

甚至，

轩妈想什么时候生气就什么时候生气。

但是，轩妈真的得到自由了吗？轩妈在自己的日记里写到：我觉得我从未有一日得到过自由。儿时，因为不懂，所以不自由；年少时，因为“强说愁”，所以不自由；后来呀，因为得不到，所以不自由，现在，因为不自由，所以不自由。我多想要自由！”笔迹所在之处，似乎还有隐约的褶皱，想是写得时候定然不愉快至极。

自由是什么呢？好像终其一生都难以得到，又好像无时无刻都拥有。

自由是什么？有时候虚无缥缈，有时候又实实在在。

自由是什么？此时此刻轩妈觉得，不过是夜深人静时打字的声音。

关于自由，没有定论，无需定论。你我皆被束缚，你我皆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