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认为——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啊。”
自知理亏便不再多语，本想再开口辩驳却发现自己有些哑然失声。硝火的味儿混着血沫星子钻入鼻腔，很是呛人。
“战场上可没有时间让你伤感。”
战友的话确实字字在理，但这些我也不是不明白。垂眸看着脚下这具被黑火药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弯腰从焦烂的人体组织中捡起那块唯一能证明其姓名的身份牌。
血污和土块被抹去，金属片上的名字同绝望一同显现。是那个和我一同入伍的孩子。
“该走了，还有任务。”
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草草用外套的边角料将身份牌擦拭一边放进了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了收集这玩意儿的习惯。也许是在第一次看见挚友的头颅被子弹击穿之后，又或许是自从明白战场上士兵们连尸体都很难保全的时候。
无论是对立的一方还是我们，战争所涉及的人们大多都是无辜的，士兵和平民都是如此。但我们必须以刀刃相向，身负罪孽在枪林弹雨中前行，别无选择。我厌恶于此，但我又深陷于此。哈，自相矛盾。
天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像是炸药爆炸后灼人的黑烟一般。短暂的胜利带给我们的早已不是喜悦，而是对下一轮战斗的警惕和麻木。火药的味道将气氛压抑的极低，随处可见的尸体或是皮肉糜烂或是残缺不全，让人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反胃。我的下场亦会是如此——至于是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不适合我，为一个与自己血脉无缘的国土卖命并没有什么值得的。
我想我应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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