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听到最多的故事当属鬼故事。那时候的农村,无论成年人还是孩子,对于鬼神的敬畏和迷信是非常严重的。所有看不好的病,解释不了的现象,全都归罪于鬼神。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随着科学知识的不断普及,大家对于鬼神的迷信渐渐淡去了。可是最近回家,听到二姐八卦了她们那儿发生的一件事,我发现迷信的脚步没有走远。
每次回家聚会,二姐带给我的乐趣最多,虽然她大字不识一个,可是见识的八卦新闻特别多,这次也不例外。
我们姊妹几个吃完饭,聚在老妈的小客厅里,天南海北的闲聊,话题七弯八绕聊到各家的孩子。二姐马上把这个话题抢过去了,“我告诉你们一个事,我们隔壁村子最近有个女的跳河自尽了,才29岁,公安局都派人过来了解情况的,我们村上的女的一起结伴去看了”,死亡新闻永远的爆炸性的新闻,而且是非正常死亡,又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小的时候,女人因为家庭琐事投河自杀的事时有所闻,每一次这样的新闻,一定会上当时民间八卦的热搜榜,大家会把这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消遣好久,等下一个新闻替代才会渐渐平息。现在这样的情况在我们那一带已经非常稀少,因为稀少可能更具有轰动性。
二姐带着一副知情者的神态继续介绍情况“听说她脑子有问题,我认识那个女孩的妈妈,我和她在一个厂里上过班”,二姐不断在佐证她的消息的可靠程度“我记得还问过她妈,你家女儿是什么毛病,她告诉我说她女儿讲,耳朵边上总是听到两个人在讲话,都烦死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掉算了”,我结合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判断了一下,这女孩可能属于幻听症。我问二姐“他们家没有带她去看吗”,二姐说“怎么没有看,不知道看了多少地方都没有看好,听说是鬼附了身”。
我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这是精神方面的疾病,跟鬼附身有什么关系?
二姐继续滔滔不绝“你不晓得,这个女孩子嫁入的人家有问题,他们家族里面以前有两个亲戚,好像也是二十多岁生病死了,听说是两个鬼附了身,他们家到处带女孩去烧香,哪晓得就是送不走”。作为旁观者的二姐,似乎也相信这个解释的合理性,换做小时候的我,也一定相信这个解释。
“你没有看到,她父母哭得多伤心,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二姐感叹的结束了这个悲伤的故事。
我觉得她父母是应该悲伤,应该悲伤自己是多么愚昧,没有用正确的方法去挽救自己的女儿,硬生生酿成了这样的悲剧。
可能这样的父母在农村还不少。
虽然现在网络普及,信息量发达,在繁重的劳动之余,大家最热衷的可能是不动脑筋的八卦新闻,不太会考虑孩子的身心健康。
如果用《愚昧者的愚昧》理论来分析一下女孩父母的行为,他们属于无意识的“自欺”行为,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问题。“其心理学特征变现为一整套走偏的信息流系统,显意识在部分的参与到虚假形象构建,同时对矛盾的举动和证据却一无所知”。
比如,对于女儿的疾病,他们宁愿相信女儿是被鬼附身,也不愿意相信女儿是神经分裂,因为精神病在中国是被污名化的,说明是他们家族内部的问题,可能会令他们脸上无光;而鬼附身是属于不可控的超自然的行为,作为父母他们是不需要承担社会偏见带来的影响。但是“自欺欺人通常要付出误解真实的代价”,他们的代价是不是太惨痛了!
由此看来,不学习、不进步的人很容易成为愚昧的忠实粉丝,他们不知道愚昧是可以害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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