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个地道的北方人,嗯,我个子矮小。当然,这是被很多人贴的标签,没有哪个公理上曾证明过北方人定是威武高大的。但是或明或暗,我还是时常成为同学们打趣的对象,即便三三两两有人站出来说“浓缩的是精华”,我也总是觉得脸颊发烫。后来,借着大学的契机,我来到了南方,古人道仗剑赴蓉,我只有一包行李,安检时候有剑是要被扣留的,而我也没有驴子可以骑。
四年川大过去,现在是第五年,我选择留在母校继续嚼书。不再好意思啃老,可又十分懒惰,可能老天眷顾,有位大师级别的心理学教授,招募了四名学生助手,辅助他完成对癌症患者的公益心理治疗,碰巧我是其中一个,嗯,有一点报酬,不多,但很有意义。
28号那天是我跟多名癌症患者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我比较清楚癌症是个什么概念,二姨和奶奶都是肺癌,都已经过世了很久。病得很重的时候,我都在学校,没有倾听过她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总觉得来跟这些患者交流也是我对亲人的弥补。
下午三点,我们跟七位癌症患者见面了,其中只有一位男士,67岁,肝癌晚期,化疗过20多次,还有一位新妈妈,34岁,肠癌转移到了肝上,也是晚期,化疗过10多次,他们两个是一起过来的,说是病友,还有几位基本都是四五十岁,老师说首次见面做下自我介绍,之后大家就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元老,莫名的觉得感动,是啊,都是“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没有。这个介绍时间有些长,我们十一个人一共用了两个小时才是一个循环,当时腿都坐麻了,但是并不觉得漫长,每个人都有一些故事,听故事总是不察觉时间是按秒计算的。讲着讲着,就哭了,小滴小滴的泪珠,那个年轻的妈妈穿着橘红色的上衣,鲜艳的能开出一朵花,她原来一定是长发,很可能还留了很多年,她会时不时摸下头发,现在很短,三厘米的样子,很活泼。那位年长的男士,可以算是爷爷的辈分了,医生在14年说还有半年,他自己跟着老师学过一些养气的方法,现在过去两年了,很精神,年轻时候一定很绅士。
我们是十一个人围坐成一个圈,老师说这便是一个气场,我信。老师说不要给自己贴标签,我们都一样,我信。老师说退一步讲,大家都是要死的,只是死在不同的项目里,车祸,食品等等,我们不要害怕,坦然一些。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除了探讨了饮食,还讲到了作息,老师说,我们要建立一个群,大家要每天在里面签到,表示今天我还跟大家一样早起,要有一个好的作息习惯,要跟蜀地的作息时间相匹配,顺天应地。整个过程,我们就像小学生一样,认真的做着笔记,结束的时候还互相传阅,查漏补缺,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很曼妙,像音乐。
回学校的路上,我跟同学走在一起,像往常一样谈论晚饭吃什么,都很开心。现在有一些期待下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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