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还是个孩子,大概十一二岁吧。有一天父亲摆摊回来带回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一个妇女。她身着朴素的衣服,衣服是很旧的那种,黝黑黝黑的瘦长脸,没有什么光彩,透看暗黄色;一双不大的眼睛,没光,给人的感觉就是龌龊。
他们一进门,我们全家便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那女人,完全忽视了父亲;但还每等我们开口,父亲便神秘地亮着眼睛说,那女人是神婆,会下神、坐宫,我一听,心中便有种不屑,急想发作,但知父亲脾气不好,就竭力地忍着。
母亲是服从父亲的,虽有不耐,但却不露声色,天已暗了下来,父亲留那女人在家吃了饭,并安排住下,说明天开始坐宫给我家看看,当时母亲用质问的口气开腔了,说家里平平安安的有什么可看的。
父亲说人家说看的可透了,我们也七嘴八舌的声明反对,被父亲骂了一顿,一夜无话,我们也都悻悻地去休息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姐妹、哥哥都去地了,我由于身体不适,便待在家里,父亲就说让我去街上割上二斤肉,说是摆贡哩,我扫了眼桌子,桌上已摆上了香炉碗(满满一碗麦),还有一叠剪成长方形的黄纸。
我一看心便有气,什么神,尽是骗人的,不知怎的,当时就是这种感觉,便大声说了出来,“我不去,都是骗人的”。
这下可把父亲气坏了,扑上扑下要打我,并骂我小蟞子胡说,我也挺厉害的,说:“不去,不去,就是不去!要去你去!”
攵亲更气了,骂声更高,眼睛红红的,瞪的又圆又大,手指舞指,挺可怕的,母亲在父亲面前拚命推着父亲,不让父亲冲到我面前,并急切地说:“小奶奶,你少说一句吧!打到身上,你白挨!”
那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到我面前说:“去吧乖,那怕你去割这么大一点儿肉哩。”
她用两手的大姆指和食指圈成了鸡蛋大的一个圈,我一边听一边看着她比的手型,就更加不信了,脸往一边一仰道“不去!……”
在母亲的的催逼下,我就出去躲了一会儿;由于不放心,没多长时间,我便迫不及待的又转回到了家。
刚到中屋门口,便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大块半熟的猪肉,母亲将一块一尺多长的红布举过头顶,跪在桌前,我便火冒三丈,但我竭力忍住了。因父亲站在一边,那女人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双眼微闭,囗中念念有词,带着哭腔。
声音扯的长长的说:“我这弟子可是没有钱呀,她家很穷,家住县南,离这几十里地,回家连路费都没有,你们可要给我的弟子封两块钱份呀……
”封,封!放心吧,我不会叫你弟子空手回家哩……”父亲满口应承着,我一听就觉得太假,那有这样下神的,这不是明明要钱的吗?这到底是神说的,还是人说的?
我腹疑着,只见那女人起身把母亲手中的红布用火给点着了,我怕烧住母亲,便快步走进了屋去,叫母亲把布放到地下。
那女人说:“你看看乖,这布上的字。”
我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只说:“这完全是骗人的!”
父亲又要发火,母亲使眼色,让我出去,我很不情愿的回头看看,便走了出去。
等那女人吃罢饭走了后,我问母亲,说那女人的神是真的,还是假的,母亲说觉得不象真的。
她说要不给她封份(钱),就给咱家撇灾……,有这样的神吗?神都是叫人好过哩,那有给人种灾的?父亲叹了口气,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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