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朝霞

30多岁来第一次这样看到朝霞。我醒来的时候，卧室一侧的墙上被映照的微微发红。我想起童年时候家里的沙土瓦房。夏天时，日落到窗台棱角时，就是动画片开播的时间。

同样是一堵被太阳照射的墙，却相隔了快二十年。

我站在阳台上，秋日的清晨有些微冷。我穿着一件衬衫完全感觉不到。

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半夜爬上华山看日出。或者凌晨起来守在海风里等待日出。

日出真的很美。尤其是朝霞的红色。但日出也太快，你直视着太阳，看着它一点点升起，一点点变亮。那就是看见的时间流逝。

很多生命的过程就像日出一样短暂。等你上了高中，突然发现童年好快，家里很多玩具还没有玩遍。等你人到中年，又觉得青春很快，还没有尽情挥霍就要背负家庭负重前行。等到了暮年，你要会感觉一生好快，昨天还在母亲怀里，今天就白发苍苍了。

好多时候，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我的童年和青春存在过吗？或许我生下来就是这个中年大叔的模样。我知道那些曾经的记忆还会越来越远，我也不想去抓住它。

晚上给母亲打了电话，那头她鼻息很重，又感冒了。

“哎呀，看啥病，喝点板蓝根就行了！”不管什么病，不管发烧几度，她总会习惯的这么说。

我竟是害怕给母亲打电话的。就好像我打给一个肯定会拒绝我的客户一样。有时，几周，甚至一个月，我没有给她电话，也没有微信。完全没有联系，脑海中也几乎不会想到她。

像我这个年纪，有多少人都是孤身在外工作。至亲的人恐怕很多都是以记忆的方式存在。

很多人很多事，跟随你太久了。你就会以为，他们永远就是那样的。就像父母和爷爷奶奶或者其他养育你的至亲。你觉得他们就在家里，不会老去，不会生病，也不会离家出走。无论什么时候，你回家，推开门，他们就在那里，在你熟悉的地方。

或许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永远那样的是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