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在最艰难处境的时候,王闰之可以陪伴在身边,与苏轼风雨同舟、悉心照顾家庭。这样的感情非常珍贵,令人动容。
如苏轼有首《小儿》诗,就记载着家中发生的一件小事:
小儿不识愁,起坐牵我衣。
我欲嗔小儿,老妻劝儿痴。
儿痴君更甚,不乐愁何为?
还坐愧此言,洗盏当我前。
大胜刘伶妇,区区为酒钱。
诗中的老妻就是王闰之。
这个小儿应是闰之在杭州生的苏过,当时仅四岁,见到父亲从外面回来了,想要点好东西吃。苏轼又累又饿,身心交瘁,于是就发了脾气。
“儿痴君更甚,不乐愁何为”,是闰之的话,意思是你怎么比他还任性?回到家就生气,干嘛不找点乐子呢?”
苏轼用妻子王闰之的话于诗中,可见妻子闰之那份责怪与怜爱并存,以及对丈夫、儿子的双重关怀。
王闰之就是这样用融融暖意让丈夫回到家庭的温馨之中。
在陪伴苏轼的25年里,王闰之的身体每况愈下。1093年,王闰之不幸身染重病去世。
这一年闰之是46 岁,苏轼是57岁。
苏轼想起妻子闰之无怨无悔,任劳任怨,默默无闻地在后方支持着他,而作为丈夫的苏轼好像并没有为闰之做出点什么。想起来他和闰之的点点滴滴,苏轼哀伤不已,感觉愧对闰之。
其中感伤之情,我们可以从苏轼的《祭亡妻文》中可见一斑。
全文如下:
维元祐八年,岁次癸酉,八月丙午朔,初二日丁未,具位苏轼,谨以家馔酒果,致奠于亡妻同安郡君王氏二十七娘(就是王闰之)之灵。
呜呼!昔通义君,没不待年。嗣为兄弟,莫如君贤。妇职既修,母仪甚敦。
三子如一,爱出于天。从我南行,菽水欣然。
汤沐两郡,喜不见颜。我曰归哉,行返丘园。曾不少须,弃我而先。
孰迎我门,孰馈我田。已矣奈何,泪尽目干。旅殡国门,我实少恩。
惟有同穴,尚蹈此言。呜呼哀哉!
首先,闰之一视同仁地对待三个儿子——“三子如一,爱出于天” 。其中苏迈是苏轼的第一任妻子王弗生的,而闰之为苏轼生下的两子是苏迨、苏过。
这对继母来说尤其难得,“家和万事兴”,对子女的爱不分彼此、没有厚薄,是维持家庭和睦的保证,而有一个和睦、温馨的家庭,既可屏去外界的风浪,又能给官场沉浮的苏轼带来慰藉和温暖。
其次,闰之虽然出身农家,却具有大家风度,对待生活的态度是甘苦不惊,处之怡然。
“妇职既修,母仪甚敦。”便是明证。
无论苏轼贬居黄州,还是后来飞黄腾达,面对天翻地覆的生活境遇,闰之却不改声色,处之泰然。牛衣耕织,从不埋怨,锦衣玉食,也不惊喜。
第三,夫妻回归故园的心愿不能实现的悲痛:“我日归哉,行返丘园。曾不少须,弃我而先。孰迎我门,孰馈我田。已矣奈何,泪尽目干。旅殡国门,我实少恩。惟有同穴,尚蹈此言。”
“孰迎我门,孰馈我田?”最能看出闰之作为贤妻良母在苏轼的心中的地位,以及苏轼对王闰之的依赖和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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