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

外公家有一张珍贵的黑白老照片，是一大家子人的合影，上面有年轻时的外公外婆，童年时期的妈妈……

我小时候在妈妈的带领下到外婆家度过很多日子，这张老照片历经住房变迁岁月更迭一直都在。小时候更多是注意到右下角的妈妈，看到年幼时的自己与年幼时的妈妈容貌极为相似，感叹基因奇妙，仿佛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穿越回了那个更久远的年代。

倒是长大后才更多注意到年轻时的外婆。照片上的外婆及肩短发，容貌清秀端庄，微微笑着，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并未与外公站在一起，中间还隔着好几个人。在我后来的记忆中，外婆一直都是这样子的短发。

小时候我经常不肯在外婆家过夜，她总数落我说我是个“犟”孩子，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因为印象中的外婆是有一点点严肃的。

每年祭祖时节，妈妈总会看着外婆那张遗像说：“你们婆婆（我们这里方言称呼“外婆”为“婆婆”）这张照片拍得真好，笑眯眯的…”然后看一会儿再关上那扇小窗，妈妈一定是想念外婆了。姐姐就问起妈妈，外婆是出生在怎样的人家，妈妈说外婆的爷爷是一位私塾先生，父亲常年在上海工作…我就想到老照片上外婆的样子，那种可谓“气质”与“风范”，真的是有根源的。

还有一些关于外婆的为人行事，是从妈妈口中得知的。外婆在这样一个大家庭中，做事井井有条，不卑不亢，是那种无论生活处于云端还是陷入泥潭，都能把日子越过越好的。其实妈妈与外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也一直把一家人的生活安排得有条不紊、面面俱到。

我一直深信，一个原生家庭中的女性群体，多少会有相似的地方，有些是显露在外在行事上，有些是隐藏在内心精神上。这是所谓母系血统传承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