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写日记了。昨天是同学聚会,现在在罗源。今天一天没有与任何人说过话。原计划在罗源呆几天,但现在似乎很难办到。原打算在罗源静静的修养几天,思考几天,但现在却发现自己不能忍受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是习惯了群体的生活。没有目标生活了很久了。高中是个理想的年代,大学是个实践的场所,可是我的大学却把我的理想淡化了。高中是养成的习惯,高中使的修为也都还在,可是,没有看到进步的迹象,一切都仅仅是量的变化。或许我该庆幸我高中的修为是如此之高,以致于同学们大学都过了一个学期,也没有超过我;或许我当悲哀,大学都已经过了一年了,同学们都已经进步了,而我却在原地。
今晚的日记该写些什么呢?我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空虚与空洞,仿佛只剩下了一个壳子。我真的真的感觉不到自己还是有思想的。现在在罗源,假如这儿我呆不下去,我该行去何处?我感到自己是无家可归的有妈的孩子。呆在家里,虽然有爱我的人,也有我爱的人,可是却没有让我进步的条件与动力。去姑姑那儿,是无尽的空虚,也不需要我去学着爱谁。我能去的只有海表弟的家了。是陈海让我的精神有了质的飞跃。从他身上我领悟到了如何去认识一个人,去爱一个人,去承担自己应当承担的。从他内心的深沉与玩耍时的活泼,我感到人是立体的,有内心的世界也有外在的世界,这为我的宽容博大的爱奠定了基础。在和他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我感受到了对我的流露于自然的关怀,让我知道爱一个人不是要多少回报,而是要付出多少。和他同寝的那段时间,我终于从孤独的感觉中解脱出来,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不再是我一个人了,但是当他睡到他妈妈的床上使,我忽然感到,我不可以是一个追求自己幸福的人,我应当承受苦,因为我爱的是人。可能他没有意识到他给了我这么多,因为很多都是我世界加上他世界才得到的结果。在我眼里,海表弟的父母是我所见过的父母中的典范,或者说是我理想中的父母。他们付出了我父亲对我付出的许多倍,索要了我父亲对我索要的无限多倍,我没感觉到他们想要海表弟为他们做些什么。我的父亲说他都可以让妈妈在我高三时离开他一个学期,他还有什么不能为我做,可是阿姨从海表弟初一时就主要和海表弟在一起。姨丈逢人就说他的阿海好,我父亲逢人就说我如何对他不好,说我如何坏。可是,我也明白,我父亲的不好造就了我的好,正如海表弟的父亲的好造就了海表弟的好一般,正如海表弟说“它就是这样子,有什么办法”。爱一个人,就是默默的为他付出,接受他要给你的合理的回报。这是我从小被爱却感受不到爱,与海表弟被爱学会去爱的到的结果。海表弟可以尽情的去爱每一个人,我却必须爱我父亲的同时保证自己不被伤害,因为我的父亲会用他狭隘的认识来干预我的生活。
我一直都很想去见海表弟,去弄明白一些问题,或了解他。他的身体不是健康的,他患有系统性红斑狼疮,一种目前还无法治愈的免疫缺陷病,他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的免疫系统攻击,产生不良的后果。可是没有能意识到他是一个病人,甚至他比许多健康人还要健康。他跟我说过因果,说的很好。他说,我们没有理由去责怪因的不好,因为没有因就没有你果,就没有你的责怪。马克思说一切是客观存在的,那么过去某一时刻的所有事件都是客观存在并发生的,那么这些事件通过一定的因果关系又都可以得到下一时刻的所发生的事件,以此类推,那么一切的发生都是注定的。(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历史已经客观存在了。任何人都没有改变历史,任何人都是在实践历史。我们改变不了历史,但是我们可以创造历史。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可以改变我们在历史中的地位,甚至使一段历史的发生以你为主因。)过去,无论好坏,无论你是否愿意,它已经客观的存在了,与其浪费时间责备一段历史,不如去改变恶果,种下善因。我的思想如此,我是从马克思的思想领悟因果的,又从佛教思想看开因果的,我想知道海表弟的思想到底有多深了,又是从何而来。我还很想知道海表弟对他的病是如何看待的,他或许对生与死有着更加深刻的思考。
我仍旧是感受不到自己的思想,是我的思想已达化境,还是这是我的极限。我不迷茫,但我不好受,我没有任何曾经有过的不好感觉,就是希望自己能有东西可以思考,能有新的思想可以获得。难道说·····我思想的基础已经完善了,我下面需要做的是实践这些思想,用这些思想解释这个世界。难道说,我已有作为哲学家的资格,虽然还没有做物理学本科的资格?可是,我才这么二十虚岁。既然我的生活陷入了空洞,而我有没有解决的动力与办法,那我就把这当做一个事实,寻找需要我解决与思考的问题。
那么我就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吧。我明天做什么?我说我适应不了一个人的生活,可是我曾经就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显然我在找借口逃避一些问题。似乎是我的缺点,我不懂得与朋友交往,中午走到了尤烽家的门口,却没有进去。因为我被一些问题所羁绊的。我怕别人觉得我与他太近是有企图的。我认定自己是同性恋,而且怕被别人知道,所以怕与人有太深入的交往,所以我没有朋友在左右。我不是很可笑吗,自己又不是严格的同性恋,却把这当做了一个既定的事实。我为什么怕主动的去认识一个人,去追求一个朋友,或者仅仅是主动的邀请别人陪你去玩。明明是自己这么想,为什么觉得每个人都这么想。而且我还有个毛病,对自己好的只有自己能想到,对自己不好的每个人都能想。我怀着这种思想,如何与朋友健康的交往!我之所以不敢叫一些人和我一起去玩,倒不是怕被拒绝,而是觉得他不会喜欢去的,或者是因为我叫他他才去的。可是,为什么,我叫他去他去就不可以了呢?我自己不是很喜欢陪别人去玩吗,让别人陪我有怎么了。我更怕别人我去玩不能尽兴,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因为我别人很不一样。假如上一段的假设成立,那么前一句的论述就是真的。那么从我人生的基本目的博爱出发,我就是不应该叫他们出来玩。所以这苦是我自己选择承受的,因为我走到了这样的高度选择了这样的人生目的。但是,尤烽昨晚对我说他会一直呆在罗源的,而且他不似开玩笑的说想他的时候打电话给他。这些话已暗含了他会和我一起去玩的意思,而且他对我有这一种特别的我还不确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看法,所以和他去玩完全是可以的。我想到离开罗源是因为今天的无所事事,还因为这儿的噪声太严重了,我无法冷静的思考问题。这就与我来此静修的目的相违背了。静修的目的是思考问题,可是我首先应当解决的是我自己的问题。而噪声等不影响自我问题的解决。不过这段时间我似乎忘了一个原则,问题的解决是一个不短的过程。所以我不能要求明天就能够把问题解决。这个问题的解决,是很有意义的。
过去,我因为不知为了求知而看书,现在我是因为未解为了求解而看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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