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一人,名万能胶,盖以其万能,且善交也。
晨起,将朝食,见有鬻炸果者,乃呼曰:“徐姊,嗟,嗟。”示之二指。徐姊,炸果者也,年二十余,而胶五十有一也,虽然,仍呼之以姊。徐氏见胶至,乃曰:“尔迟,且待之。”言毕,持二面团,状如蒸饼,碾之大似钹,入鼎四周弗起,可知其旨矣。
忽有一童,语其大母曰:“此人又至也。呼徐姊,便得巨果二,汝亦呼之。”老妪曰:“姊无用,虽妗亦不可。吾儿识之,此不可学也,此乃不正之风也。其自食之,将由项入,食之噎膈!”
又一少者至,执其臂语徐氏曰:“且住,与吾似其者二!不然,毁汝鼎。”
徐氏亦怒曰:“何也,吾须与汝?此吾之朋也。”
或曰:朋,何谓也?胶得良帛,与徐制裳也。帛何来?胶有友赵氏,鬻布者也,得帛与胶也。因何与之?胶得善膏,与赵氏,故得帛。可知其万能胶也。
日,有令唤胶,斥之曰:“吾诲汝,汝将罪也!与吾之彘肋,不旨之甚!”胶惧曰:“吾已知肋不旨之罪矣。”令曰:“今不语此。吾有妻妹,事与野,欲入京而不得。汝必使之入京。”胶曰:“诺。将赎吾不旨之罪也。”
则将何处之?古语有云:善问者,得金驹。有李氏,其从伯为令之妻妹之吏也。说李氏,从,然忙于婚事,不得闲。胶则助其婚事以易之,为之置货及酒。然新妇告之曰欲乘舆,胶则寻邻刘治,治,驾者。然未几,治语胶曰舆不可贷,国之政也。胶甚急。忽讣至,言其从次姨丈卒,胶即为之葬,乃得计,欲以葬车为婚车,其道可通之。
是日见御者,御者曰:“噫,今亦君乎?是月事繁,已十五矣。今何人?”对曰:“次姨丈也。”曰:“前日者谁?”曰:“幼妗也。”御者笑曰:“君之焚者,皆尔戚也!今望速,勿似前日。”曰:“诺。然望君中行小王庄。”曰:“有亲乎?”曰:“非也,有新妇,望携之。”御者惊曰:“君悖乎?吾未闻以葬车携新妇也。”胶以烟赂之,乃从。次姨丈有里正,体胖,聩,亦从之。
至小王庄,见一女于新妇居,名者咧,胶之邻也。唤之,乃喜曰:“万能胶!杀尔千刀也!尔来为何?”曰:“迎新妇也。”乃与新妇共乘舆。者咧见舆乃嗔曰:“噫,何素之甚也?竟无喜字乎?此青白者何?”见里正,问何人,胶曰:“李之里正也。”者咧曰:“君体胖,烦君劳也。”里正曰:“无妨,吾与死者善。”者咧惊曰:“唗!万能胶,死者何也?”胶曰:“吾乳名四锁,乃言吾也。”里正又曰:“里为此事,齐献力也。”胶曰:“尔得闻乎?此婚事,齐献力也。”又曰:“访诸医,奈何不治。”者咧又惊曰:“唗!不治者何?”胶曰:“此地方言,不治谓善也。”
御者乐,乃曰:“噫!万能胶果可杀千刀也!尔所言皆何也!”然未至引河桥,直至焚场。新妇见之,乃泣曰:“呜呼!阿姊,吾尝言不欲乘舆,尔必之,言女乘舆始嫁,今始焚也!”泣不绝,毙。御者呼曰:“胶,其亦亡矣,孰先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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