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旧稿防丢失
下了将近一个月的雨终于停了,星期六的时候太阳适时地出现,给阴暗晦气的城市抹上鲜亮的光彩。
韩玉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被电话铃吵醒,是老友松松打来的,开口就是千篇一律的问她在干嘛。松松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自己又要去相亲了,韩玉赞叹她可真有勇气乐此不疲。
瞎聊了之后,瞌睡虫全部跑光了,只好起床。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居然,韩玉手扶着冰箱的门,肚子咕噜噜地叫唤起来。这个星期太忙了,忙的连饭都是靠着冰箱的储存。
关了冰箱门,只好喝了口水。拿着水杯的手有些愤恨,因为韩玉看到玻璃杯子上映出自己的蓬头垢面。
“哎,生活是多么不容易!”与自己对视几秒后,只好放弃捏碎水杯的念头。
“得向松松同志学习啊。得活的有希望!”韩玉鼓励自己,马上又变得斗志昂扬。
懒散地收拾之后已是下午一点,女人真是蜗牛家族的。
围着超市的冰柜一圈下来,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了。推着车子正要离开,迎面却撞来另一辆。
“对不起!”两人同时道歉。
抬头,“你是……”双方迟疑地开口。
“是呀,是我。”又是异口同声。
午后的太阳暖融融的,韩玉和郑洁坐在茶室靠窗的位置,肯定非常舒服。在这个资产阶级的场合,她不止一次路过,却从不曾踏足。她尽量让自己摆出镇定的姿势来适应它。
郑洁是韩玉的高中同学,也是彼此美好的初恋。那段羞涩单纯的情感一直是韩玉以后挫折生活的信仰。在一次一次遭受社会现实打击后,那份怀念历久弥新,更加深刻。韩玉无数次演习过彼此重遇的情景,她没有想到如今却是如此镇定,没有波澜起伏的心情和深情相拥,有的是多年不见的距离。
郑洁理所当然地变了很多,人长大了么。婴儿肥不见了,五官更加突出。黑色整洁的衬衫罩着灰白的西装。对于邂逅的超市来说,郑洁的这副穿着显然过于正式了。韩玉打量着自己闲散的衣着,有些失策。
“你,结婚了吧?”郑洁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啊,还没有。呵呵。”韩玉尴尬地笑笑。这样的年纪是该有个家庭。“你呢?”韩玉试探道。
“我么?正在努力。”郑洁呵呵地笑道,又指指自己,“瞧,上午见了一个,下午还得背着这身皮囊去见下一个。”
原来如此,韩玉恍然大悟,松松的身影在潜意识里一飘而过,却来不及去深究。
“没有合适的么?”韩玉不习惯地拿细小的汤匙搅动咖啡,低声问道。
“呵,还没有。”郑洁盯着她细白的手,又抬头看向对面微红的脸,“大概缘分还没有来吧。”
韩玉如释重负,心里痒痒的,如窗外一泻千里的阳光,暖暖融融。
“缘分?”她在心里怀疑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心照不宣。离开时,互相留了电话。韩玉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郑洁也是。
直到回到家,韩玉还处在重逢的兴奋状态中,以至于对松松的相亲经历漠不关心起来。
“松松,缘分真是太奇妙了。”韩玉对松松说。
“是呀,缘分真是太奇妙了。”松松舒服地倒在韩玉的床上,神情却有点捉摸不定。今天应该是她相亲大战告捷的美妙日子。此刻她脑子全都被一个能把灰西装也穿得朝气蓬勃的男子塞满,对于韩玉口中那个又相逢的初恋完全失去了兴趣,然而那个名字却让她起了疑心。她起身看向韩玉,恍惚间似乎明白了那个名字的出处。
“松松,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韩玉一把抱住她。
“我也很高兴。”松松笑道。
两人沉浸在彼此美好的幻想里,笑意荡漾在红润发光的脸上。
郑洁要结婚了,这对于韩玉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然而她依然在他打来的电话里祝福他。她笑着说一定会去,眼泪却止不住流下。
桌上摊着松松拿来的喜帖,上面是郑洁的笔记:
新郎:郑洁,新娘:竺小松……
韩玉打开一个精致的带锁笔记本,里面飘出一张照片。少年时期的韩玉和郑洁,稚气未脱,勾肩搭背笑得一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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