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语,低下头,拉开左侧衣摆,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个比菊花硬币大不了多少的扁圆黑丝绒盒子,指尖在盒面上划了两下,原以为这次定能畅通无阻地掀开盒盖,可手指不听话,无论她做几次深呼吸,依然抖得像正筛着绿豆的竹篦子。
没办法,她只好又把它收起,换了手去够阳伞下的烟盒。
太阳西落时总是撞撞跌跌掉得特别快,冬天的余寒还在地下藏着,阳光一冷,寒气便像从泉眼里冒出的温泉,汩汩外溢。
“张蕴兮,”失嗅失味的人才不管火柴点烟与火机点烟的差别,砰地火苗起,凑上短雪茄,狠吸一下,便听见呲呲纸张烧着的声音,“汪顾很乖,很自爱,也很聪明,你得感谢汪家。”她把头枕回软和的毛巾上,吐一个烟圈,看着它渐渐变大,“她跟你很像。长得像,动作也像,有时候很机灵,有时候很呆。我去看你的时候,她趁我关机给我打了六十几个电话,还以为我会不知道,在医院里,装睡又不装像点,把眼睛闭得那么紧。”
她泰开了双手十指,比向将逝的夕阳,慢慢调整着指间光线的宽度,“汪顾前几天在我门前演了好半天变脸,你知道的吧?笑死我了,”她猛捏住自己鼻梁,揉散可能是因温差而引起的水汽,右手又摸向心口,唐装内兜的位置,“比你还好笑…”
“大熊有席之沐在照顾,你放心,它现在胖得我都抱不起来了。改天有空要送它去训练,这样身材才会好,对吧?” “没品的颜色…”她喃喃自语,低下头,拉开左侧衣摆,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个比菊花硬币大不了多少的扁圆黑丝绒盒子,指尖在盒面上划了两下,原以为这次定能畅通无阻地掀开盒盖,可手指不听话,无论她做几次深呼吸,依然抖得像正筛着绿豆的竹篦子。
“还有,我种了些艾草,听说夏天可以防蚊子,要不你也种几株?不过蚊子都不喜欢咬你的。”
“我想啊,我该换个房子了,现在那个,水温总是太高,院子里两个温泉池很难打理,大熊又总喜欢泡在里面,夏天还不热死它?万一水温异常,好嘛,温泉池成狗肉锅了…”
不知过去多久,阳椅间神经病患一般的自语声悄悄淡了下去,之后的黑暗里,只有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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