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是什么? 抛头颅,洒热血,跻身危难,舍生忘死,只要你安然无恙,他便值得,他是一缕忠魂,曾匿身黑暗,葬身黑暗,从不需要你记得他的名字——题记
1
寂静的夜里,一棵枯瘦的树上,残留着几片黄透,渐渐失去水分的叶子,悬挂了一盏年久失修的灯,在阴冷的晚风里,它摇摆不定,忽明忽暗,顷刻间突然砸了下来,外面的玻璃灯罩碎得四分五裂,正式宣告这盏灯发生意外事故,寿终正寝。
正对着月光的角度,暗色中,一个人影仿佛一个飘忽的幽灵,悄悄退场。
新闻还没有铺天盖地地恐吓到人们,这座小康水平的城市,街上的人们还如同平时一样,神态各异,疲惫的,喜悦的,忧愁的,坚定的,举措不安的,按照时间的约定,上班,约会,有要紧事,步伐速度均匀的,加快的,时快时慢的,
周思哲开着车,从外地赶回来,在等红绿灯,眼睛望着车窗外,清晰的目光逐渐变得浑浊不堪。
我在凌晨的噩梦里接到警局拨打来的电话的,他们请我去派出所一趟,我心里咯噔一下,异常不安的直觉在胸腔里此起彼伏,不能抑制,大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不会是我那不成事的大哥,在跑路途中,被警察抓走了,现在让我还钱吧?”
唉,自家的倒霉事自己担,谁叫我们是骨肉至亲,毕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我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同时背上了金钱已呈现负荷状态的包,匆匆跑出家门,把门锁得严实,伸手去拉了几次,确保锁得很好,才转身去附近的公路上,招来一辆出租车,连忙坐进去,我在这里住了挺长时间的,认识许多人,一个正常人无缘无故要去派出所,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被左邻右舍逮个正着,后续交头接耳,无论怎样的言语针对的始终是我,我最讨厌怜悯,同情,指指点点的行为落在我的身上,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除了脸皮薄,还是个很自卑的人呐。
我坐在派出所的冷板凳上很久,手里捧着的热白开水也凉透了,一开始递水给我的女警说:“白女士吧,稍等一下,周队长说已经在路上上了,马上就到了。”
我问:‘是那个让我来派出所的男人?’
女警微笑着点点头,眼睛里还有崇拜的真情流露,肯定地说:“是的。”
那个电话里,我接到的声音低沉有力,和我喜欢的一些声优可相媲美,就是听起来脾气貌似不太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安静如木鸡在神圣不可冒犯的警局坐得浑身有点麻木,转头看向门口,恰好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走进来,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这边望来,便向我这边走过来。
此时,我的耳膜内重重坠下一个声音:“周队......”
这个人一直在疯狂地追捕我哥哥,几年前,我见过他,男人的容貌似乎只要收拾妥当,极少会看到老去的痕迹,不像我哥哥,一次比一次糟糕,完全不像个20多岁出头的年轻人。
实际上是,猫抓老鼠,“贼”喊捉“贼”。
“抱歉,白女士让你久等了,听小纪说,你已经等我有一段时间了。”
我略微尴尬地说:“没事,我习惯等人了。”
“嗯?”他表示不解,面色凝重地迟疑着开口“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不想拐弯抹角,去我办公室说吧,女孩子最怕情绪崩溃的一刻。”
他怕无力招架。
我点点头,迟钝地回答:“好。”
他的办公室很整洁,桌上有一盆绿萝,叶面上积累了灰尘,绿萝是种很好养活的植物,哥哥曾经把它作为生日礼物送过给我,他说:“我希望我的妹妹,一个人也能像绿萝一样,坚强地活下去。”
“给,刚泡的,暖暖身子,北方的冬天可不比南方。”他的嘴巴里不断哈出白气。
我礼貌地接过他递过的水,冒着的热气腾腾里掺杂着我熟悉且喜欢的味道,茉莉花茶的味道。
“谢谢.”
“小诺,阿厉死了。”
像五雷轰顶般,承受不住。
啪嗒---
我的手剧烈颤抖着,已经握不住任何东西了,那个杯子的茉莉花茶全部洒了出来,杯子在我的眼底滚动了几下,静止不动。我的视觉越来越模糊,水雾涌起,一片的黑暗将我全部包围。
2
我哥哥死了,我接受不了,周思哲说我哥一直是他们警局的卧底,他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他是光荣牺牲了,我更接受不了。
他找到哥哥的遗物,一颗废弃的子弹,一身干净的警服,他都没有穿热乎,周思哲给我哥哥立了一个衣冠冢的墓碑。
“我哥哥的死就这么白白结束了吗?”我带着质问的口气,想寻找一个答案或者解释。
他沉默不语。
我低着头,冷哼一声:“你们的兄弟情可真廉价,做你们的卧底真不值。”
哥哥为什么要学着爸爸当警察呢,他说要保护我一生的,到头来,人生的这条路我将独行,我得成为自己的盾和矛。
诺言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随时粉碎。
最后,他送我回了住的地方,我没有丝毫的力气,没有多余的心情,再去向他说话了。
我一迈进房间,就钻进了床,扯起厚厚的被子,往自己身上蒙,手里牢牢抓着一只手机,往心口处埋藏,这样它会不会暖和一点,它这样冰冷,它是哥哥唯一留给我的遗物了,周思哲转交给我的。
他说:“你哥哥把你交托给了我,小诺不要任性,该念书就去念书吧,你会有一条好走的路。”
我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非常难过。
哥哥哪怕你真的是一个坏人,至少你还能活着吧。
哥哥留下的手机解锁我也能解开,它的设置里面一直保留着我和哥哥两个人的指纹。
亮光出现的一瞬间,我泪崩了。
屏保是我和哥哥年少时期的合影,相册是哥哥提前录好的视频,微信只有我一个联系人,空白的对话框,哥哥一定曾经很想和我说什么的,只是没有一个安全的机会,可以和我聊聊天。
我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慢慢戴上了。
视频里的哥哥,胡子拉渣,蓬头垢面,身形消瘦,
我点开了视频,哥哥的嘴一张一合,他说了很多话,在他消失以后,我才有机会听到。
第一个视频。
今天是小诺的15岁的生日,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是你的成年礼哦,女孩子好像很喜欢粉红色的物品,我们家的小诺是一个标准的吃货呀,还特别喜欢吃甜食,虽然吧,长了影响美观的蛀牙,牙齿动不动有个小灾难,但是呢,我的妹妹我还是很了解的,粉红渐变色的马卡龙收到了吗?是不是很甜?
第二个视频。
小诺,你一个人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听哥哥的话,乖乖去上学呢,千万不要和哥哥一样,最后一事无成,被所有人嫌弃。
......
手指沉重地划拉到了最后一个视频。
小诺,你要相信哥哥,我们总有机会团聚的,到时候,我给你烧最爱吃的红烧肉。
......
周思哲回家的路上隐隐有些担心,他问好友老林,“老林,你说如果一个人想不起从前的事,并且对一个想保护她的人满怀敌意,那个要保护她的人,怎么才能靠近她,保护她。”
老林打了个哈欠,“你说小白吧,她爸妈就是一送二,死在这个任务上的,她只剩一个哥哥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别祸害这兄妹,两个可怜的孩子,你们非得让那个孩子继续做这危险的事,现在全玩完,唉,你们这样做太不厚道了。”老林越说越情绪高亢。
“老林,我不是辩解,我劝过老白的,可他说,他父亲的遗愿是让更多人获救,所以他一定要去做他父亲没有做完的事,我阻止不了他。”周思哲后悔极了。
老林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家人都一个性格,改变不了的。”
一家人都这一个性格。
周思哲心里猛然一紧,一下子站起来,手边的水杯由于剧烈的力度,被打翻了,溅到了他的衣服,老林着实更被吓了一跳,瞌睡虫彻底跑得无影无踪了,“老林,我有不好的预感。”
“小诺”
“小白”
他们十万火急地赶到了人去楼空的房子里,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走得悄无声息。
3
任何的久别都有重逢的时候,只要那个人肯回来。
周思哲瞥了一眼慈善晚会特地捎来的请帖,然后置之不顾地丢在办公桌的一角,埋头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老林已经调往他处了,但他还是警局行动处的常客,他拄着拐杖大驾光临周思哲的办公室,这天还是下雨的情况下。
见是老林拎了新鲜的饭菜来,他瞅了一眼,不客气道:“老林,嫂子的饭菜总是那么好吃,不用吃,就已经满屋子的香味了,有我妈的味道。”
“臭小子,会不会讲话?”老林把饭菜一股脑扔在周思哲的办公桌上,“你嫂子可年轻得很,怪不得你小子,到现在快30岁了,还是一条老光棍,知不知道,夸女孩子,不管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得夸人家漂亮,年轻,网络上有一个新鲜的词汇,小仙女,你下次勾搭感兴趣的姑娘可以试试看,说不定就能摆脱单身的苦海了。”
周思哲囫囵吞枣扒拉了一口饭,“老林,你晓得我没这个心思。”
“我劝不动你,只能靠你自己顿悟。”
老林愁得皱眉地说。
“老周,今天我找你是一起去慈善晚会的,也许你要找的人有眉目了。”
周思哲停下吃饭的筷子,一脸不可置信,“小诺回来了?”
“应该吧。”
周思哲吃完午饭后,继续忙活工作。
老林则坐在周思哲旁边的椅子上,翻看着报纸。慢慢地,他感觉到天色暗了一个度,伸出手,挽起一点点袖子,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差不多到时间了。
“老周差不多了。”
周思哲将电脑里面的文档资料存了档,关闭了电脑,闭了一下眼,解除了一点点疲劳,拿了大衣外套,对老林说:“走吧。”
他们走到大门口,周思哲才发现外面是瓢泼大的雨,他担忧地盯向老林的腿,“今天下雨?你来的时候也下雨?”
老林抬眼看了看雨势不减的天气,“对呀,从昨天晚上就一直下雨到现在了,你是又夜宿在警局的吗?”
“我习惯了。”
老林笑呵呵,附和道:“我也习惯了给你送饭的差事,我们三个好兄弟只剩下你我了,我要好好照顾你。住哪儿我管不动你,吃什么,我管你的伙食荤素搭配,营养丰盛。”
“老林,你的腿,医生说你的腿不能在下雨天常出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嫂子也知道?”周思哲担心又激动地问。
一年前,老林和周思哲一起执行任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了意外,已经被制伏的歹徒,趁警察一个不注意,以力量制衡,抢夺了身边一个警察的枪支,指向周思哲,迅雷不及掩耳,子弹射出枪膛,老林飞扑向周思哲,把他推往一边,自己来不及躲避,子弹穿过了他的小腿,把他送到医院急救时,医生告诉他,老林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腿……
接到消息的老林妻子,伏在老林的病床前,哭得伤心欲绝。
老林醒来的那天,周思哲带了果篮来,精神很好。
周思哲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不语,他有万分的抱歉,诚挚的道谢。
老林满不在乎地笑着:“老周,我的腿好像没有知觉了?你会不会跟我说老林呐,中子弹不是轻伤,还需要时间慢慢调养恢复过来之类的话呢?给我一点心里安慰。”老林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僵硬了,这样的鬼话,谁信。
周思哲愧疚地看着老林:“老林,你的腿,对不起,没保住。”
老林把坐起来的身体紧紧贴着后面的墙壁,久久不言。
“老林,还有......因为你的特殊情况,已经不适合在行动处了,我把你调往了档案室那边干文职。”
“你嫂子的意思吧,请你帮的忙。”
老林的妻子是个普通的女人,她最平凡的愿望是丈夫可以平平安安,一直以来,这个操劳的女人只知道丈夫是警察,在警局工作,却不知道丈夫在行动处,随时要执行危险的任务,丧生异地。
“是我的意思,老林你不像我无牵无挂,你家里还有孩子在上学,嫂子也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的,你家里缺不了你这根顶梁柱。”
老林是条铁血汉子,警校综合考试以前三名顺利毕业到警局工作的,和志趣相投的两个兄弟约定同生共死,以守卫人民为责任。
直至今天呢,一个兄弟死了,自己也残废了,另一个兄弟顶着巨大的压力不知道还要在这条路上走多久。
老林的眼眶彻底湿润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嚎啕大哭说:“老周,为了这个任务,我们兄弟生死相隔,损兵折将,我一直想问问你,值得吗?”
周思哲坚定地回答:“值得,舍小身,保大义,但求问心无愧,我们的信仰即一切,舍生忘死。”
“好,那我先听从你的安排,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是你并肩作战的兄弟,仍然可以陪你出生入死,为了我们最初的信仰!”
......
老林催促道:“知道,知道。下次下雨天,我打电话给你,你自己过来吃饭,行不?快走吧,你去开车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周思哲无奈地摇摇头,他去把车开了过来,老林瘸着腿,上了车,拐杖收了起来,放在了后座。
4
再次见到小诺,周思哲和老林都大吃一惊,这丫头经历了多大的变故,才会和印象中乖巧懂事的小诺格格不入,千差万别。
视线内,远处的小诺,一身凸显娇俏身形,剪裁利落的黑色晚礼服,脚上穿着一双十公分同色的高跟鞋,轻盈地转圜于众人间,毫无不适感,挽起一个简单的发型,淡淡的妆容,衬得她动人心魄。
她的身边始终站着一个男人,高大,肥胖,眼神犀利,一身笔挺名牌的西装,举杯的手腕上,财气外露,戴着一个足金的手表,小诺被包围在一个男人圈内,她谈吐自然大方,旁边的多个男人不断把酒杯碰向她的杯沿,请她喝酒。
肥胖的男人一一为她挡了回去,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周思哲按耐不住了,拔腿就想把那个肥胖男人揍一顿,老林拦住了他,顺手把一张纸条给了他,示意他看一眼。
周思哲在卫生间里,吸了一口烟,打开纸条看了起来,“老周,别冲动,我们要和小白里应外合,那个肥胖男人是毒枭头目之一,我们周围都是便衣警察,那家伙绝对跑不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老林也没有想到小白的打扮会这样惊世骇俗,不不不,耳目一新而已。
慈善晚会的开场是跳舞,随着音乐响起,肥胖的男人邀请了小诺,小诺回应了他的邀请,和他一起翩翩起舞,脸上带着疲惫的笑。
肥胖男人的嘴唇抵上小诺的耳畔,纸醉金迷,他不知羞耻地软软细语,“宝贝,昨晚你真是太棒了,我到现在还腰酸背痛的。”
老林和周思哲都听到了这番暧昧不清的话,周思哲的脸色很不好看,老林低声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周思哲的脸更加阴沉了几分,“小诺给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小子下了猛药在他吃的饮食里,还在春梦里荡漾呢。”周思哲这才松了一口气。
舞会结束,在场的人员按部就班坐到指定的位置上,对我百般示好的肥胖男人也是害死我哥的凶手之一,我无时无刻不想替我哥哥报仇,可冲动是魔鬼,他有罪,自然有警察,有法律来控告他,惩罚他,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而我要代替哥哥好好活下去,不能做出犯罪的举止。
我去到他的身边的时候,还是个心里想着什么都敢,浑身却害怕到发抖的小姑娘
直到有一次他竟然抛下手上的大买卖,买了昂贵的进口水果,来看我,我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能活动的区域十分小,我的脚踝也被锁链锁着,以此来确保我不会逃跑或者防止做出对他们有危险行为的事。
那次,他趾高气扬地坐在床上,向我说了很长的话,眼中的轻视,像对蝼蚁一样的态度,仿佛在说:‘废物,我就在这里,你眼睁睁看着我,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感受很不好吧?’,
他漠视生命的态度在我哥哥身上完整地呈现过,于我来说简直是一刀又一刀的凌迟,痛苦不堪。
他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但我并没有同性恋的倾向,他反而是心甘情愿地给我办事,为我借高利贷,放高利贷的人到了限定时间,找到他,还不出钱来,只好东躲西藏,他是条子,他爸爸也是,一次偶然吧,我老大看到了他的妈妈,也看上了他的妈妈,从此啊,悲剧就不断发生了,他以为他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我发现不了,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早练了一双火眼金睛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眶,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后来我听说他死了,被放高利贷的人弄死了,他还有一个妹妹,也被我遇到了,我要怎么处置这个妹妹呢?你可以跟我提提意见的,是放了还是杀了?”
我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要用尽最后一口呼吸,“是你杀了哥哥,是你!你要相信你会有报应的。”我咆哮着,怒吼着。
他背向我,还是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余光,“你哥哥也就这点本事了,连个放高利贷的,都斗不过,想必警局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可恰恰这样弱的警察死的最无辜,最容易,省得我们需要花费多大的脑细胞和势力来解决麻烦。”
他们控制我的饮食,穿着衣物,生病所需的药品,从各个方面把控着我,直到后来我被确认得了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那天我笑脸盈盈地应付着他们,为他们打水,烧饭煮菜,他们以为我疯了,请来他们内部的一个医生,让医生佯装从外面来的好医生,一看到我的处境,先二话不说地扶我到床上,然后附在我耳边说他是某某医院的医生,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被他们欺负或者软禁了,他可以帮我。
我依然笑得阳光灿烂,使劲摇摇头,“他们都是好人,给我好吃的好喝的。天冷了还给我加被子呢,医生你只管看病,我看病的钱,他们少不了你的,但是请不要乱说。”
当然一个医生的可信度很薄弱,于是他们拖着我又去外面实验了一次,我都替他们处心积虑地说话,哪怕路过警局的时候,我头也不回地只当路过,这还是只让他们半信半疑罢了,他们把我带到了那个肥胖男人的身边。
他上下打量着我,“比起你的哥哥,我还是对你这个小丫头更感兴趣一点,毕竟我真的不是同性恋。”
5
胖子被伏法的时候,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笑,他张开嘴巴的时候,说下流的话时,我感觉不到自己情绪的波动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死,对他们这种见惯了生死无常,已经麻木不仁的人来说算不了天大的事,就算他死了还会有一个两个不要命,只想要钱,要利益的人,在法律的边缘或进入法律禁止的范围外,从中牟取暴利,不顾及是否伤害他人,是否害了他人家破人亡,是否违背道义信仰。
他的这句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咬字清晰,脱口而出的,他损了我的名誉,觉得这重重的一击,使我会很痛苦的吧?他百分百这样想着。
人们异样的眼光,围观的热闹,不明真相,百转千回的想象,简直刺目又刺耳,我没有本能地想逃开,确实我早已逃不开了。
忽然,一件气味干净的外套披在了我裸露出的肩头,我回头一看,是他!
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没事了,没事了,我一直在,我会保护你的。”
他不顾一切的处境,拉着我的手离开了很糟糕的慈善晚会现场,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家,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哭了。
我憋了太久的眼泪,满是劫后余生积攒下的委屈和辛酸。他静静地坐在我的一旁,一张接连一张递给我纸巾,我哭了许久,哭到喉咙沙哑,哭到精疲力尽,然后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么安稳的睡着,一觉到天明。
我的噩梦醒了,我想起了那场车祸,那是爸爸妈妈的葬礼,一个自称是我爸爸徒弟的男人来到了我的家里,他们在哥哥的房间里交谈了很久。
我搬了个小板凳在种着一棵桂花树的院子里晒太阳,哥哥和那个人从房间里出来了,哥哥要送他出去,他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说:“不用了。”
后来年还没过,哥哥就带我去了北方,北方的冬天很冷,我在北方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哥哥离开了我,我跑着出去,我不会不懂事,我不会缠着哥哥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其实我想跟他说:“哥哥,无论你是去做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我等你回家。”
一辆超速行驶的车,把我带往了鬼门关的门外,我倒在血泊里,意识逐渐消失,迷迷糊糊地看到了那个来找我哥哥的人,而我陷入了无尽的漆黑里。
那个人他叫周思哲,我后来才知道他名字的。
我坐在南方的小院里,闻一棵桂花树的香味,芬芳扑鼻。
他端来一杯熏豆茶给我,我接过,喝了一口,很好喝,可是我更想喝奶茶啊。
我幽怨地瞧他,我斩钉截铁地说:“我想喝奶茶。”
他摸摸我的头:“你有妊娠糖尿病,现在暂时戒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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