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说:“吾十有五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以四十岁为分水岭,人生大致分为两个不同阶段。对于这两个阶段,叔本华说:“人生前40年提供了正文,后30年则提供了注释。”
人生就像在攀越一座高峰,前40年我们在上坡路上爬行,面向的是生活,憧憬着高峰上的景色,以追求幸福为目标;可是,当我们攀上峰顶后,便看到了悬崖下的死亡,我们忧心忡忡地凝视着深渊,一心只想慢点滑向它,这时候人生的基调在于避免不幸。
叔本华说:“只有当一个人老了,亦即在他生活了足够长的时间以后,他才会认识到生活是多么的短暂。”
老年时代,我们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在回顾的过程中,我们的记忆首先把最不愉快的事情剔除掉,其次又把平淡无奇的生活琐事除去,最后只剩下美好的回忆以及印象深刻的事情。但是,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平淡无奇的,如果我们把它们筛选掉,可供回忆的素材就越来越少,所以我们才会发觉人生是那么的短暂。
正因为我们在老年时代领悟了人生的本质,才能认清事物的客观面目,看到了尘世的渺小与虚无。不再像青年时代那样受制于生存意欲,贪生怕死,寻求刺激。当我们挣脱生存意欲的锁链之后,精神便获得了安宁,能够“从心所欲不逾矩”。安宁是构成幸福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幸福的前提条件和本质。邵雍早就领悟了这个道理,所以他把自己的居室取名叫“安乐窝”。
青年人的前景是生活,老年人的前景却是死亡,前者让人心忧,后者令人胆寒,而唯有精神上的安宁,才能够将它们克服。在达观者看来,生活乃是充斥着痛苦和无聊的劳役,死亡则是无梦的睡眠,是人生的休息。所以庄子才说: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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