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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不二在洗漱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位大学老师。
这位老师教的是一门学分占比很低的小专业课,在小教室上课,根据情景回忆,平均每堂课应该不超过6个。
大三开的课就是很尴尬:考研的忙考研,找工作的忙找工作,反正没啥人上课。
不二从不逃课,执着地认为这是学习一般的人对授课老师最大的、也是唯一能做到的支持。
人这么少,但是老师从不点名,是个活得很通透的大学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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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对他很有印象呢?因为在不二的印象里,这位老师每次上课,都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西裤+运动鞋。
老师约35岁左右,身高175公分左右,很瘦,应该不超过120斤,皮肤略黝黑,脸上没有一点脂肪,线条感很重。
老师长得不算很帅,也不算很潮(可以说是反面),那身西装很有年代感,很宽大,他穿着极其不合身。
但是他仍然执着地每次都穿。
有天上午,在上这位老师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孤独地讲课,不二坐在第一排,和稀稀落落分布在教室后半部分的四五个人一起漫不经心地听课。
某一刻,一个找教室上自习的学生突然闯了进来,进来后才发现这个没什么人的教室居然有老师在讲课,红着脸退出去了。
老师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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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天下午,日落时分,在上这位老师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孤独地讲课,不二坐在第一排,和稀稀落落分布在教室后半部分的四五个人一起漫不经心地听课。
某一刻,低着头看书的不二突然意识到,老师不说话了,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不二惊奇地抬起了头,发现老师龇牙咧嘴地、仿佛很痛苦地站在讲台上,还一直眨眼睛。
惊呆的了不二在那瞬间以为老师犯什么病了,着急地回头想叫几个同学帮帮老师,发现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抬头注意到这一幕。
不二再回头望向老师,发现老师已经抬起一只胳膊抠眼睛,一边尴尬地说,
“我眼睛怎么进虫子了。”
当然,除了不二,教室里也没人听到这句话,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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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不二问过好多同学,但奇怪的是,他们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位老师。如果不是怀疑这些同学都没去上过课的话,不二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一段臆想,一个梦境。
有一次,看了一本大崎善生写的《孤独或类似的东西》,其中一个故事有这样一段话:“所谓失去,是真正地丧失。如果人真的彻底失去后,一定会叫失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才是失去。”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这位着穿白西装、眼睛进虫子却没人发现的老师,也想起不二那个稀疏平常、漫不经心地失去了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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