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喝太多伤身,心灵鸡汤“喝”太多,伤的却是脑。
我当初在大学读的第一本书,是《红楼梦》,而且是第一回完整的去读原著。在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四年大学读了四遍《红楼梦》,但是,用现在比较fashion的一种说法——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时至今日我再回过头想想,我之所以会读这本书仅仅是因为从小到大,上至天地君亲师下至柴米油盐友,我所有的圈内亲友们不分文化程度的都能扯两句红楼,颇有点“你也说红楼,我也说红楼”的意思。所以,似乎不去读一读原著,就扯不出和他们不同的话题,也就失去了大批谈资——至于为什么要不同——毕竟我是个要花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研究“文学”的“专业人士”。
但很遗憾,从踏上中文系这条“贼船”开始,我就发现自己在这条船上任意圈子中都显得很low。当一群人为了奥古斯丁和阿奎那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我只能悄悄躲到角落里百度两位哲学大神的身家出处;当另一群人把红楼诗词倒背如流争相描颂的时候,我还得趁人不备躲到图书馆恶补红楼诗词,企图通过突击来的只言片语在这个话语圈子里谋得一席之地。我是在不同形式和程度的从众中成长起来的,并一直不遗余力的一边让自己在集体中不那么奇怪,一边又想在“众”里找寻“自我”——我坚信曾一度在纠结中迷茫的一定不止我一个。
于是,我需要“鸡汤”。
“鸡汤"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尤其是当一个人陷入低谷的时候看这东西,具有一定的治愈力,而且往往疗效还不错。但一个四肢健全生活平淡幸福的人天天看这个,太容易沦于平庸了。我们怀着借鉴别人成功经验的心情去读了别人的成功理论,要么发现自己似乎难以达到,就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天生我材必有用,只是没用在这方面而已;要么坚信成功可以复制,一味的去模仿,却往往不仅学得四不像,还耽误了自己的正途。
有这么一句话几乎已经达到耳熟能详妇孺皆知的程度——只要你有目标和理想,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所以不懂哲学没关系,我百度就好了么,所以对红楼梦没感情没关系,我恶补就好了么——因为无论我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但是别人已经花了大把时间看完《忏悔录》才来讨论奥古斯丁和我临时百度出来的奥古斯丁,不需要浪费脑细胞都知道这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人一辈子也就短短数十年,有些事情当然是有时限的,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哪能有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的好事儿,赶紧开始努力以达到不被时代淘汰都很困难。人类进化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在变,但有一条真理却能贯穿古今——成功往往是不能复制的,但在积累中创新往往有奇效。
所以,少量的鸡汤是有益的,但这玩意儿“喝”多了,既伤心眼儿又伤脑。
作为一个公认的矫情人士,我在之前很长一个阶段读了大量的鸡汤式文章,并在很长一段时间保持了阴阳怪气和玻璃心的风格——当初读《红楼梦》也有这方面原因——为了文艺而文艺。但往往理想是阳春白雪,生活却是下里巴人。
“鸡汤”说白了,不就是一本正经的瞎说一些大实话和大道理么,我就不信能耐心看我胡写至此的诸位活了这么多年还需要别人来给你讲道理(特别说明:不适用于十五岁以下人群,你们偶尔还是需要听听别人讲的道理的)。道理谁不懂,“鸡汤”存在的最大意义和这些道理并没有什么关系,大部分情况下只是我们不想让自己的挣扎太明显,找点东西寄托一下,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这也是“鸡汤”和真正的正能量最大的区别,比如我好喜欢一件衣服,但它超贵,正能量可以告诉我如何通过具体正当的个人努力去获得这件衣服, “鸡汤”却安慰我不要悲伤,说不定这衣服那么贵却不适合我——距离产生美嘛——呵呵。
可喜的是,现在大部分的主流读物越来越务实,正能量满满,让人看完下一秒就想去搬砖盖楼,但仍然背(bēi)不住五花八门鱼龙混杂的大众媒体灌滥鸡汤。尤其是那些自带悲观效果的唯美风鸡汤,简直是滥鸡汤界的重灾区。好大一群祖国的花朵都被坑到忙着伤春悲秋强说愁,或者思考我又不用函数买菜为什么要学数学这种烂问题去了。在这个信息来源过于丰富的当下,如果不时刻长点心做点去其糟粕的努力,本来就伤眼了,又一不小心伤到脑——未来堪忧。
我们可以吸收鸡汤的营养去走更远的路,但绝不能蹲在原地喝鸡汤直至变成一个跑不动的大胖子。作为一个被无数加了迷幻药的“鸡汤”呛到的过来人,我在最后要很负责客观地讲:
鸡汤虽好,不可贪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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