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丰家的老板娘蹲在店门口择韭菜。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真丝短袖,下身是一条黑色超短喇叭裙。她蹲在店门中间,两只手肘搁在膝盖上,右手攥了一把带着泥土和烂叶子的韭菜,左手攥了一束已经择的干干净净的,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配合默契,正一根一根地择着那些泥土和黄叶子。超短裙太短,她又叉着双腿,在路上走过的人能看到她肉色连裤袜里面的黑色内裤。
旗丰老板娘五十岁左右,爱美,每天都画精致的妆,打扮的美美地站在店门外和邻居们聊天。这个大院里的老板娘们大都插手生意,取货送货穿不了干净衣裳,就是有几家不管生意的,也都照顾小孩子,怎么简单舒适怎么打扮,整天描眉画眼穿各种裙子的,就旗丰老板娘自己。
她身后的这个店现在是她儿子经营,业务上她管不管不知道,每次看到她不是站在门外聊天,就是坐在屋里嗑瓜子,仅有的一两次骑电车外出,也是去后面街上的超市里买菜,不像是负责业务的样子。
她儿子今年大概有二十四五岁,随父亲长的黑,说话大声,走起路来一蹦一跳,是个精力旺盛毛头毛脚的男孩子。
两年前很少看到这个小伙子,可能在上学吧,那个时候他的父亲还经常在家。他父亲年龄也在五十岁上下,留着像鸡冠子似的很酷的发型,黝黑的胸脯和胳膊上纹着纹身,喜欢穿花衣服,骑高大的摩托车。不看脸,就是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
据说从那时候起,这个父亲就和后面街上的那个饭店服务员好上了。那个服务员年轻、漂亮,那时已经为他打过两次胎。后来他就在离省城一百多公里的一个城市又开了家店,隔一段时间就回来一趟,再后来他儿子熟悉了业务,就几乎不再回来了。
旗丰老板娘的哥哥前些年一直在大院里上班,在别的门店打工。她哥哥长的瘦小,光棍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体重不过百。一开始打工的那家活多,嫌累,干了几个月换到另一家。在另一家干了半年,和前台小姑娘吵了几句嘴,又换到第三家。这几年因为疫情生意都不好做,去年年底被炒了鱿鱼,再没有回来过。
大院里那些爱八卦的女人们说,旗丰老板娘家里没有一个成器的人,爹娘早没了,一个哥哥还那样,连个老婆也没有,所以她老公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背叛她,就是欺负娘家没人撑腰。
前段时间旗丰老板娘新剪了头发,一贯的脑后发髻改成了齐耳短发,有时也扎个高马尾,像年轻小姑娘一样下面留一圈碎发,减龄了十几岁,再配上那张厚厚的粉脸,还真看不出五十多岁的年纪。
每天依旧踩着高跟鞋,画着浓妆在一个破旧的大院里,去公厕里面的水管洗菜,和穿着脏旧衣服的同行们聊天,几块钱买包瓜子就要思忖半天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活的真实还是虚伪,幸福还是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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